把伤口包扎好，知鸢却怎么也抬不起头了。

  她眼眶都红了，她不敢抬头让九幽看见。

  心里的那种难过她真的说不出来，可是她就是好难过好难过。

  “帝君……我后悔了……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不去凡间历劫……”

  在凡间时的痛苦竟比不过她回来后的痛。

  她以为凡间会有很多乐趣，凡间的人都活得很幸福，可是她错了，这凡人呐，七情六欲，生离死别，无一不是导致痛苦的关键。

  九幽将手收回，“你本就要经历这一劫，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可是……可是……”可是那个人为什么是你……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她抬头看着他，九幽抬手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都过去了……”

  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凡间的事不会再重演一遍。

  知鸢却摇头，她感觉过不去了，真的过不去了。

  每每回想起来时，她都好痛苦。

  九幽也不知该如何与她去说，这一遭实属让他也猝不及防。

  知鸢起身扑到了他的怀里，抱着他放声哭了起来。

  九幽愣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到了她的后背，她在他的怀里抽泣着，似乎忍了好久。

  “帝君……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闻言，九幽顿住。

  孩子……

  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他与知鸢的孩子……

  可惜凡间的覃绮躯体已经死去，那个孩子也活不了，不然的话，他还能有办法把孩子留下，可既然天意如此，便也只能认了。

  他将她抱紧了几分，闭上了眼。

  “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吧，以后你只是知鸢，再不是覃绮。”

  覃绮什么也没说，现在除了慢慢走出来，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是夜。

  夜空繁星璀璨，九幽坐于月下，眼前的桌上是空掉的酒壶。

  承烨出现在他面前，他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承烨在他对面坐下，看他貌似喝了很多酒，他叹了口气，“怎的，动凡心了？”

  九幽嗤笑，“何来的凡心？”

  “这一段情你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在凡间你确确实实是爱上了她不是吗？”

  九幽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喝酒。

  承烨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说你们一个个的，一个因为爱情被关进了禁地永世不得出来，一个刚经历情劫还没缓过来，就我活了上千年还没看到哪个女人愿意靠近我。”

  “感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若是以前，他断然不会说出这一番话，可终究是经历了一段，也许是深有体会。

  “有苦有甜嘛，你看你在凡间和知鸢还未经历那些的时候，不也挺好的吗？”

  “是挺好，只是后来的爱也成了束缚不是吗？”

  他杀了覃绮的父母，而覃绮却因为爱而对他下不了手，报不了仇，反而成了束缚她的枷锁。

  承烨端起酒杯与他的酒杯碰了碰，“不管如何，认清自己。”

  他的意思是想要九幽认清自己的内心，还爱的话，就放手去爱，不要管那么多。

  但他却不知道，九幽将他的话曲解成了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能不能去爱一个人。

  他想，大抵是不爱的吧，毕竟，这已经不是在凡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