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张小瑜
作者:贼拉难受      更新:2022-05-11 18:58      字数:2799
  本来我的酒就没醒透,被撞倒在地上以后,更是一阵阵的发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一条人影就扑到了团团的床上,我这才看清,是老婆张小瑜。

  我满脑袋都是浆糊,挣扎着站了起来,连忙问她:“咋了?”

  “团团,你怎么样?”张小瑜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手忙脚乱的还掀起了被子。

  团团被惊醒,吓的哭了起来,我连忙走到门口打开了灯。

  “别哭,告诉妈,刚才他怎么你了?”张小瑜抱着她女儿满脸焦急。听到这句话,我先是一愣,随后脑袋就“嗡”的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我浑身颤抖起来,胸口一阵阵发闷,赶快伸手扶住了墙,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怕吓着孩子,我强压住心头怒火,压低了声音问她:“张小瑜,你什么意思?”

  团团一直在抽泣,张小瑜抱着她的头,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听到我的问话,她扭过了头,脸上满是泪水,那眼神我终身难忘,充满了鄙视、惶恐和不屑。

  “我什么意思?你后半夜回家醉醺醺的就往我闺女屋里钻,我什么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

  我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连忙伸出手阻止她,我的嗓子发干,堵得厉害,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别说了,你别说了!”

  我转身就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的瞬间,我的腰就塌了下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没回卧室,一年多以前我就搬书房睡了,原因是张小瑜说我呼噜声太大,影响她的睡眠。

  我推开书房窗户,站在窗台前点了一根烟。这就是我的第二次婚姻,仅存的一点信任,今晚被她撕得粉碎又踏上了一万只脚。

  我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她张小瑜竟然这么神经质!

  我和她结婚的时候,团团才两岁,那么小的一个小丫头,洋娃娃一样可爱。因为有了一个儿子,我就特别喜欢女孩,所以一直都把这孩子当成亲生的一样,她怎么能这么想我?

  把我周东北当成了什么人?

  变态吗?

  我越想越生气也越委屈,好几次想开门出去找她理论,又怕吓着孩子,就想等她过来再说。可干等她也不过来,心里憋闷得实在难受;望着窗外已经渐亮,只能无奈的伸出双手往窗外赶了赶烟。

  我已经两年多不在家里抽烟了。刚结婚的时候我在书房抽,张小瑜说烟都窜到客厅了;于是我就去厨房打开排油烟机抽,她说我不会过日子太费电;没几天又被赶到了阳台,结果她又说风把烟从窗户吹进来了......

  我不想因为这点破事儿总吵架,就转战到了楼道。

  还好我并不孤单,邻居老马与我同病相怜,能经常一起蹲在楼道里互诉衷肠。

  觉得烟味基本上没了,我关好了窗户,懒得支那张行军床,也没脱衣服,就这么躺在了书房的沙发上。

  本想委屈一会儿,没想到刚躺下就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好像才睡了一会儿,手机闹钟就响了起来,我恼火的拿起手机关掉,昏昏沉沉的赶快起床,不然又得迟到!

  想起杨康平那张扑克脸我就腻味,但今天我必须找他把钱要到手!半年没给儿子抚养费了,我这张脸已经被秦韵无数次的摔在地上,连渣都没剩。

  推开门就看见了饭桌上张小瑜那张拉了足有二尺长的脸,团团满脸委屈,估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见我以后,她努力露出微笑打了个招呼:“周叔,吃饭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到周叔这两个字,我的心就好一阵刺痛!

  我和张小瑜能在一起,归功于我的损友老李。

  张小瑜在一家会计公司做会计,正好代理老李那家皮包公司的财务。

  那时我已经离婚两年了,正是抓心挠肝没着没落的时候,早就没了刚从围城走出来那种49年的感觉。

  我和张小瑜是在三八广场一家小肥羊火锅店见的面,地点是我定的,那天她吃的非常少,后来我才知道她不吃牛羊肉。

  张小瑜比我小五岁,丈夫是船员,结完婚播完种就一去不复返了,据说是黑在国外了。但这人黑的太彻底,两年来渺无音讯,张小瑜无奈之下只能登报离婚。

  张小瑜是典型的大连本地女人,光着脚也有一米七高,只比我矮了五公分,穿上高跟鞋显得比我还高,为此我尽量少和她逛街。

  她有着一张鹅蛋形的脸,一双大眼睛,团团长的和她很像。

  张小瑜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都是老实本分的工人,退休后工资不高,因为一辈子省吃俭用,日子还算殷实。

  我俩处了两个月后,我就搬离了位于八一路的出租房住进了她家。

  一个月以后我俩扯了证,在一家小饭店举办了一场相当寒酸的婚礼,我俩分别请了几个好友。因为我姐和我妈都远在黑龙江,就没折腾她们;一共就摆了两桌,热热闹闹的喝了一顿,就算结婚了。

  婚礼那天,唯一的不和谐就是我那个恬不知耻的前小舅子也来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和我姐虽然不在一起了,但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姐夫,咱俩永远都是好哥们。

  结果这货一分礼钱没给我,吃了个肚满肠肥拍拍屁股就走了。

  当时我想的简单,已经35岁的自己个头相貌中等,腰围与裤长相等;净身出户房子给了前妻,兜里常年比脸都干净;就这样还能找个大连本地的漂亮女人结婚,不用出力顺带着连闺女都有了,还要啥自行车?

  无非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呗!

  我猜张小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从处对象到同居再到结婚,我俩一直都是财务独立各花各的,我对这个家最大的贡献就是承包了团团所有课外班的学费。

  前两年,我想把财务合并,做会计的算账快,她一下就看出了我的“险恶”用心,说啥也没同意。

  从我搬倒泡崖子这套房开始,她就让团团喊我周叔,那时候还没领证,我也就欣然答应。

  等后来结了婚,我琢磨着张小瑜提前说过不能让孩子改姓,那改口叫爸应该可以吧?

  可这小丫头还是一直叫周叔,我纠正了好多次,又用便利店门口那台: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来诱惑她;并郑重承诺,只要叫爸爸,我就天天带你去坐!

  可这丫头硬是抗住了诱惑,嘴特别的硬。后来我才发现是张小瑜不让她改口的,为此我俩吵了一架。

  张小瑜说,孩子的亲身父亲生死未卜,爷爷奶奶也经常接孩子去家里,还是不要强求孩子改口,怕老人接受不了,毕竟都上了年纪......

  这事儿始终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更让我觉得我们俩的结合不过是都市寂寞男女你情我愿的常规组合,目的无非是冬天里报团取暖,有个人能暖被窝罢了。

  但问题是她已经快一年不需要我暖被窝了,上次我俩在一起做运动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都记不起来了;如果一根手指算一个月,那一个巴掌肯定数不过来!

  我勉强朝团团咧嘴笑了笑,就进了卫生间洗漱。

  等出来的时候,那娘俩已经走了,以往都是我开车拉上她俩,先送团团去学校,再把她送到公交站,因为我俩工作的地点不顺路。

  我看了看餐桌,鸡蛋只剩下了皮,牛奶和面包都没了;这明显是没我的早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穿好衣服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