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还结婚吗?
作者:贼拉难受      更新:2022-05-11 18:59      字数:3738
  团团虽然一直没叫我爸爸,但毕竟从两岁起就与我朝夕相处。虽然后来她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这份感情却一直都在。

  估计老李也明白我的心情,他一直默默的开着车。

  我望着车窗外朝后飞逝的风景,心中一团乱麻。成人之间的分分合合看似平常,但给孩子造成的心理影响确是极大。儿子壮壮才10岁,就成熟的像个小大人一样;我始终觉得孩子就应该有个孩子样,天真无邪童言无忌才是孩子的本性。

  我不知道团团长大以后会不会恨我,本来我以为她的亲生父亲回来了,也许这孩子就再也不会联系我了,但这声“我想你了”,却一下子击中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我想了好半天,不知道应该回些什么,团团的第二条语音又进来了,“妈妈说新来的这个叔叔是我爸爸,但他没有你好,我不喜欢他!”

  紧接着,又收到了第三条,“周叔叔,我想你,你能回来吗?”

  团团的声音弱弱的,就像藏在衣柜里偷着说话一样,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好半天以后,老李扯了两张面巾纸递了过来,我接过来重重的擤了擤鼻涕,又把眼泪擦干。调整了一下情绪,给团团回了过去。

  “团团,周叔叔出差了,过一段时间回来就去看你。新来的叔叔确实是你的爸爸,听妈妈的话,要和他好好相处,我们团团这么乖,我相信他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张小瑜发现了团团在给我发信息,团团没再回话。我放下了一点车窗,点了根烟默默的抽着。

  “还结婚吗?”耳边传来老李闷闷的声音。

  我不由苦笑,先别说我有没有病,就算没病,我也不可能再结婚了!结一次伤一次,不只是我,给孩子带来的伤害可能伴随他的一生。

  我轻轻摇了摇头,“还结什么?两次还不够?你还结?”

  “呵呵!”老李轻笑,“先别说那么死,这就像女人生孩子一样;当时疼得死去活来,说打死也不再生了,用不上两年就乐颠颠的想再要一个!”

  我差点被他说的笑出声来,是呀,如果自己真没有病,谁又能保证未来不会遇到心动的想过一辈子的女人呢?

  不行!即使没有病,我也不会再结婚了,自己过一辈子挺好的!转念又想,别做美梦了,你已经确诊是艾滋病了,还想这些干嘛?

  我把车窗往下多放了一些,用力将烟头扔了出去,就像把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扔出去一样。

  “就这么离了?”老李问我。

  “还能怎么样?人家老公回来了,我就让位置呗!”

  “扯淡!当年嫁给你的时候,她张小瑜想什么了?难不成你就是个替补队员?正式队员上场你就得下去?”老李愤愤不平的嚷嚷起来。

  我俩赶到金石滩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车行驶在小区里面,我感觉有点渗人,道路两侧是一栋栋的别墅,家家黑着灯,我问他:“这是没人住呀?还是没卖出去?”

  “卖差不多了,大部分都卖给咱家那边的贪官了,估计还都没退休呢!”

  “操!”我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愤恨。

  终于在西南角看见一家亮灯的,隐约还能看见院子里有两条人影。

  “看见没?两个长腿美眉,待会儿你要是有能耐就搂上楼,这事儿哥哥我就帮不上忙了!”

  这要是以前,我肯定动心,毕竟都是老李手下的兵,这时候想的不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而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此时我这个身体,就别祸害人家大姑娘了!

  这是一座三层别墅,靠南是一个约有100平左右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个秋千,铁艺的长条桌上放着一堆啤酒,还有几把同样工艺的椅子。

  院子里草坪长的不错,两个长腿女孩穿着白色短裙,露着白花花的半截大腿,看样子她俩在忙活着烤肉,一个圆形带支架的电烤盘支在桌子旁,冒着热气。

  “来,湘沫,海夕,给你俩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周总!”老李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说。

  我自己都有些好笑,老李这些年越来越会这套了,甭管是谁都介绍“总”。自己这个总明天上午就没了,今晚估计也是最后一次被人喊总了。

  转念又想,就他这个德行,哪怕自己以后要饭了,他给别人介绍的时候也得带上“总”这个字。这么介绍不只是提高别人的身价,也是在暗暗的抬高自己身价:你看看,我身边的朋友都是老总,没一个是普通人!

  “周总好!”

  “周哥好!”

  叫周总的女孩大概和张小瑜的个子差不多,约有一米七左右。笔直的黑发披肩,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她的眉毛很有特点,不像一般女人那种弯弯淡淡的,而是浓黑笔直,斜斜上挑,看着颇有英气。

  喊周哥的女孩相对前者要柔美了很多,个子也要稍稍矮一些,她有一双笑眼,看着很甜。

  我也连忙打了个招呼,还笑着说:“叫周哥就好!”

  我和老李坐在椅子上,我还穿着那件黑色长袖体恤,靠在铁艺的椅子背上感觉后背有些凉。

  很快,一盘烤鱿鱼和烤牛肉就被端上来了,老李打开了四瓶啤酒,招呼两个女孩过来喝酒。

  “还有羊肉没烤,马上!”高个女孩笑着说。

  我问老李:“都叫什么?”到底是年纪大了,他刚说完我就忘了。

  “湘沫和海夕,咋样?”老李洋洋得意。

  “艺名?”

  “必须滴呀!好听不?”

  “湘沫,湘沫,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我猜是她!”说完,我指了指那个高个女孩。

  女孩翻着羊肉,见我拿着啤酒瓶子指着她,咯咯笑着,“周哥厉害!”

  “海夕,平海夕漫漫,一定是她了!”我又指了指稍矮一点的女孩。

  女孩拿着盘子去装羊肉,也咯咯笑了起来,还说:“我俩都觉得李总给我们起的艺名好听!”

  我笑道:“那是,这家伙是学中文的,拽词儿他擅长呀!”

  海夕端着盘子放在了桌子上,顺势坐在了我的身边,我拿起一瓶啤酒递给了她。

  湘沫拔了烤炉的电源后也走了过来,坐在了老李身旁的椅子上。

  不一会儿烤肉就凉了,我也没吃几口,灌了一肚子啤酒,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虽然老李说两个女孩都是大学生,但聊一会儿就露了怯,这俩女孩最多也就是高中毕业的文凭,甚至可能是职业高中。

  我情绪不高,老李一直高谈阔论,把直播带货的前景描述成了康庄大道,仿佛脚下都是钱,只要弯腰就能捡的盆满钵满。

  第四瓶啤酒已经下了肚,湘沫问我,“周哥,您怎么看一夜情?”

  老李哈哈一笑,说:“湘沫这个问题犀利,你周哥经验很丰富!”

  我知道这个家伙故意往脸上“贴金”,这样能显得我有魅力一些,这也是过去我们经常在女孩面前用的小伎俩。

  我想了想,拿起一瓶新起开的啤酒又灌了一口,“如果把真爱比作一件纯羊毛的毛衣,就可以一直贴身穿着,哪怕旧了也无妨,你依然会有熟悉的滋味暖上心头。而若只是为了排遣寂寞去勉强寻爱,你找到的不过是一件涤纶毛衣,既抵御不了风寒,也需要经常换新的。”

  湘沫听完好半天没说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扬起手里的啤酒瓶朝我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

  我仰起脖子又灌了一口。

  海夕问,“周哥,你能说说什么是爱情、友情和暧昧吗?”

  我呵呵一笑,“你俩这是轮流考我呀!”

  “你说嘛!”她扬起白皙的手捶了一下我的肩膀,这一下还真让我心里一荡,这男人也是贱,甭管啥时候,只要漂亮女人一挑逗就动心。

  我看了一眼她那张因为喝了四瓶啤酒已经红彤彤的小脸,“就像咱俩现在这样,进一步是爱情,退一步是友情,原地不动就是暧昧。”

  “讨厌!”海夕娇笑着又怼了我一下。

  我注意到湘沫一直在看着我,这种眼神看得我心脏莫名其妙跳动的厉害。

  “哥,为什么有一些人,无论人品还是学识都不怎么样,可他们怎么就有钱了呢?”湘沫说话时,那双大眼睛好像含情脉脉,看得我口干舌燥。

  我连忙又喝了一口啤酒,拿出一根烟。海风有点大,打火机好半天也打不着火;一阵香风传到鼻端,湘沫拿过我的打火机,双手捧着蹲在了我的面前。

  我连忙弯下腰,火机忽明忽暗,我从领口处看见了她白色体恤下的那两团雪白高耸和两点嫣红;没想到她竟然真空着上身,当时我的鼻血就差点窜了出来。

  湘沫施施然回到了座位,我稳定了一下心神,轻声说:“这就是人生,我们不仅无法保证自己能过上那些世俗目光里的好日子,同样,我们也无法阻止那些我们不喜欢的、甚至痛恨的、鄙视的、丑恶的人过上世俗眼光里的好日子。”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半响过后,老李突然扬起酒瓶子骂道:“去他妈的人生!”

  我哈哈大笑,跟着喊了起来:“去他妈的爱情!”

  两个女孩也跟着起哄,四瓶啤酒撞击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们一起高呼:“去他妈的爱情!”声音随着海风四散开去,很快消失的影踪全无。

  后背越来越凉,毕竟还没到五一,这个别墅又在海边,时间越晚海风越凉。我缩了缩脖子,问老李啥时候回去。他有些喝多了,估计也是心情不好,听我问他,摆了摆手说回去干啥,就在这儿睡吧,好多个卧室呢!

  我想了想,这个时间轻轨也都停了,他又喝成这样,确实也没法回去了。想起明天还得去公司办理离职,还要找杨康平要钱,就失去了再喝下去了兴趣了。

  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行了,酒足饭饱,睡觉!”

  老李说:“湘沫,你陪周总进去,他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