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第一张眼睛匆匆扫过的纸放到再次拿到自己眼前，还怕自己看错，他拿得很近。

  纸张上陈旧的字迹和泛黄的纸张让他皱紧了眉，他眼睛越撑越大，要是他没有看错的话，上面扭扭曲曲，难看的字迹的确是他的字迹。

  柯甯顿时翻看着其它的药方，他看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他看着手里所有的药方都是他的亲笔。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写过这些药方还保存起来，甚至还偷偷藏起来。

  柯甯自己写的字别人是很难模仿的，因为他难看，有些字句的连笔也是他的习惯，他现在也还想不到有这么无聊来模仿他写药方，写完还藏起来，现在唯一都可能就是。

  这些就是他自己写的。

  可是他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柯甯脑子里在转，眼睛却已经看向手里的药方。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药方出奇的奇怪，奇怪得让他后脊梁发寒，药方上前部分全是药名，可是后部分总是写了一段不关乎药的事。

  他目光落到其中一张药方的最后一段多余的话出来。

  三月天惩甚重，吐血不止，吾实在无能。

  每张药方都没写上所受之人，但是药方最后一段话都会出现一个名字。

  三月。

  三月……三月是谁？

  柯甯拿着药方的手有点抖，前面所有的药方用处都不同，可明白所用之人都是一个人，他甚至看见最后一个张上还有两处暗红的地方，是血迹。

  他再不敢去看前面自己写过什么，他觉得很可怕。

  那种可怕无故浸入脑中，刺得他身子各处都疼。

  他从不记得自己写过这些，他更不认识是谁三月。

  他不知道这些药方到底是什么，只让他觉得可怕。

  可怕……三月……甚至还有他只听过的天惩……

  柯甯眼睛无意识落到那张沾有血迹的纸上，首先便是三月那两个字刺入他眼中，那两个字下笔很重，像是没有办法。

  血迹下的字写的也是，吾已经瞒不住了，没有办法了，三月的身子。

  柯甯唇发白，那种莫名地寒意让他这样坐着都有些颤抖，很冷，他觉得真的很冷。

  “……柯甯？”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将快要埋入冰寒之地的柯甯拉了回来，他身子一个大颤，无意识地冲着声音地方看过去，完全是下意识动作，动作很大，瞪大了眼睛。

  站在他身侧的药师被他这个反应吓了一跳，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也跟着吓了一跳，“……柯甯，你还好吗？”

  柯甯方才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突然能喘上气，他身子一松，大口大口喘着气。

  “柯甯……”

  “没事！我没事！”柯甯余光看见摆在桌上四处散乱着的药房，他连忙收起来，眼睛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柯甯……”

  “我没事！”柯甯突然放大了声音，自己拾东西的双手都控制不了地抖，拿着东西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