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张着嘴，双唇都在颤抖。

  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竟然就……没了，连轮回都没了……

  灵儿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只有她哭喊的声音，只有她要子苏的声音……可是人就真的那么没了。

  已经没了。

  灵儿哭了很久，她昏了过去，声音才没了，只是还有微微的抽泣。

  潋未抱着灵儿，看着她。

  不是灵儿，是三月。

  她却是这样回来的……

  潋未摸了摸她的脸，用自己的衣衫给她把脸上的污秽擦净，他一点都不在意弄脏了他那几乎从来都不脏的白衫，他一点一点擦，动作很轻柔，就像是一件世间最珍贵的瓷器，不敢用力。

  他慢慢擦干净，露出女子绝美的脸。

  他低了低头，一个吻落在灵儿眉心的朱砂上，轻轻说了声，“怪我。”

  授莘眼泪一下从眼眶里滚出来，他不自觉朝前面走了数步。

  潋未将灵儿从地上抱起来，授莘走上前，粗鲁在眼睛上一擦，“帝君，我来吧。”

  潋未没有应话，他眼睛一直注视着怀里的女子，他抬步往前走，甚至没有看一眼地上的天尊和天后。

  授莘跟在身后，望着潋未，“帝君……”

  潋未摇摇头。

  授莘自动闭上嘴。

  他们从天朝走出来，怀里的人梦呓了声，眼泪从眼角渗出来，潋未垂眸，吻落在她眼角，他抬起头，用视线临摹女子的模样，他轻声说道：“她会不会怪我？”

  授莘抬起眼。

  “怪我救不了那个孩子，怪我什么时候都没有做到，怪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潋未声音很低，似乎低到了尘埃。

  授莘在后面狠狠摇着头，他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掉出来，“不管是灵儿还是三月都不会怪你，她不能怪你，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她也不能怪你。”

  潋未没有说话。

  他其实怕，她在他怀里哭的时候，他便怕，怕她怪自己，怪他什么都没能做到，连那个孩子都救不回来。

  她哭得他骨头都在疼，疼得感觉快要死了。

  “帝君……她不知道，她不能怪你，我不会让她怪你，而且她……她也绝对不会怪你。”授莘声音颤抖，颤抖得厉害，他着急得说，感觉自己都不会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潋未没有说话，抱着灵儿往天山走。

  天山的寒意似乎比往日都还要重，他们踏上那片雪白，远远便能看见天山所有的妖魔都站在不远处。

  站着……谁都没有动，就是那样看着这边……

  潋未抱着灵儿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了所有人跟前。

  所有人都看着他怀里的人，谁都没有说话，从中间让开了一条路，让着人往前走。

  授莘站在妖魔中间，没有上前。

  所有人都望着那一道远去的身影，耳边有的只有寒风呼啸。

  那一刻谁都没有说，但是心里都明白……变了。

  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直到眼前那道身影在风雪中消失不见，许久，授莘才开了口，“还没有完……”

  是，还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