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抓起他的手，那温度就和几十年前一样，笑了笑，她没有写字，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却是在说：下辈子我当个妖魔好不好？

  俗世人的寿命太短，还有太多的世事无常，她想当个妖魔，陪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一直陪着……

  三月没了。

  天山所有妖魔都知道，眨眼年间，那个跟着一路上了天山的小奶娃没了，帝君没有说一句话，连表情都和以往无常。

  过了百年，有一日帝君从外带回来一只小狐狸，小狐狸有十条尾巴，是少见的十尾火狐，就算是十尾火狐，但是除了这个，众人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直到听见帝君唤她三月。

  哦，众人心里疑惑，是那个三月吗？

  妖王看着缠着帝君手臂睡觉的小狐狸，皱了皱眉，“帝君。”

  “嗯？”帝君没有抬头，眼神温和地看着睡觉的小狐狸。

  “这个是……三月吗？”妖王问出来疑问。

  帝君抬起头，笑了笑，没有否认，他说：“是。”

  “可是……”妖王望着帝君，心中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看见帝君的表情他便明了，不是三月自己的轮回，而是帝君给她的轮回，让她轮回成了一只小狐狸，让她再出现在天山。

  一直做事严谨的帝君却为了一个俗世人用了禁术。

  何必呢？

  对，何必呢？

  他不懂，更不懂帝君如今看三月的眼神，他没有说禁术，却说了另外一事，“既然她如今已成了妖魔，帝君可将她交为臣，臣会培养她，让她成为一个优秀的妖魔，毕竟，总是这样待在帝君身边总是不合适。”

  帝君摸着小狐狸的头，小狐狸似乎在睡梦中感觉到了安抚，她往摸自己的手掌上蹭了蹭，帝君笑起来，他抬头对妖王说：“不必。”

  不必。

  不必，因为这只小狐狸是三月。

  仅仅一年的时间，小狐狸就会幻化成妖魔，这么短的时间，让听闻的人都觉得惊奇，但想想，也不觉得奇怪，三月时时刻刻是跟在帝君身边的。

  幻化成人的当天。

  帝君抱着小狐狸在怀，突然小狐狸扭动了下，他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一点困顿，他望着怀里还闭眼的小狐狸，有一下没一下的手轻抚在小狐狸背上。

  突然小狐狸身子一抖，十条尾巴慢慢将自己包裹起来，包成了一个小团子。

  帝君笑着看着，不再动，只是看着。

  过了许久，尾巴慢慢散开来，露出了一个光溜溜的小娃，睁着红色的大眼睛，看见帝君的第一声便奶声奶气地喊了声：“爹爹！”

  帝君笑，直接将小狐狸从床上提进来，塞到怀里认真教育，“乖，来叫声夫君听听。”

  小狐狸歪着脑袋不解。

  从那一刻，天山所有人都知道，唤名为三月的小狐狸能幻化成人了。

  好奇的人凑去看，能在雪山高地找到小狐狸，小狐狸正撅着屁股看雪莲，众人看过去，不由跟着笑起来，还真的是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