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拿出的东西让秦言也不由吃惊，他使劲敲了惊堂木，大声喝问：“大胆李二，你可知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李二将头使劲磕在地上，众人只看到他那一头花白的乱头，他埋着头高声回道：“小人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凌亦琛殴打小人的家人时掉落的物件。当时小人晕过去了，他们将小人家人打死后，连同小人一起仍在了我家后院存放粮食的地窖中，小人醒来摸索家人的时候，在我家老太婆的手中摸到此物，自此便一直带在身上。请大人过目！”

  旁边的记录官上前将那东西捧至秦言面前，秦言接过仔细看了看，随后问凌亦琛，“凌将军，请问皇上亲赐的将军令可有带在身上？”

  凌亦琛不自觉的摸了摸身上，他身上确实有一块将军令，那是凌家加官晋爵时，他们小一辈的获得将军封号时皇帝亲手设计亲子赐予的，他们每人一块。只不过他的将军令不知何时丢失，自己身上的这块自然是仿造的，原来是落在了这老乞丐手中。

  凌亦琛稍作停顿，抬脚朝李二踹了过去，嘴里还愤愤地吼着：“我说本将军的令牌不会平白无辜丢失，原来是被你这老乞丐偷走了。大人明鉴，这老乞丐在行乞时向本将军讨饭钱，本将军当时没带银子便没给他，竟不知这不长眼的东西盗了本将军的令牌跑来这里诬陷于我。秦大人，这斯着实可恨，还请大人严惩。”

  安南撇了撇嘴，这凌亦琛真是习惯性出门不带脑子，这么拙劣的谎话也难为他能说出口，真不知这样的脑子和嘴皮子是怎么得到他姑姑当朝太妃的宠爱的。还有那楚笙，竟被这样的弱智玩弄在鼓掌之间，这些人跟楚萧真不是一个档次，若不是为了不想让大殷产生动荡，就对付这样的人还用绕这么大的弯？

  “这凌亦琛真不是东西，MD，真想把手里的鸡蛋呼他脸上！”旁边一位群众已经在咬牙切齿地磨牙，恨不得凌亦琛就是那口中肉，狠狠地嚼烂。

  安南听了笑了笑，月眸转了两圈，悄悄运气掌风，将那位群中手中的鸡蛋用掌风送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呼在凌亦琛脸上。

  “谁！他MD谁拿鸡蛋砸本将军！活够了是吧！”

  面对愤怒的脸红脖子粗的凌亦琛，那位吃瓜群众呆愣愣地看着凌亦琛脸上嘀嘀嗒嗒的黄白色的鸡蛋汁，不是吧，自己只是想了想，随便说了说，难道这鸡蛋也愤怒了？自己朝凌亦琛呼过去了？

  为了验证鸡蛋愤怒的事实，这位瓜友又悄悄拿出颗鸡蛋，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真想把鸡蛋呼他脸上。”

  然后仿若一道劲风吹过，就看到鸡蛋果真又从手中飞出，毫不客气地在此砸在凌亦琛脸上。

  没错，他确实感受到了一道劲风，而不是一阵劲风，那力道就好像是鸡蛋身上发出的，将鸡蛋推向凌亦琛的脸。原来鸡蛋和自己一样，对凌亦琛的嚣张也看不过去了。

  这位群众傻乐了一阵，摸了摸口袋，出门太慌张了，竟然只随手摸了两颗鸡蛋，不行，再回家多拿几颗，把凌亦琛砸个唏哩哗啦。

  鸡蛋群众刚走，后面一个手持烂白菜叶子的群众立刻补上，占领了攻击的最佳位置。白菜群众对这个位置非常满意，嘴里念叨着，“老娘的白菜叶子可不是好惹的，今儿个带出来就没打算再带回去。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手里的烂白菜扔准过多少败类了。姓凌的，你们就等着吃老娘的烂白菜吧。”

  愤怒的群众让安南见识到了什么是不约而同一致对恶的团结，她觉得凌家父子嚣张的很是时候，嚣张的场合也非常对，她不由再次赞叹秦尚书手段高明。

  而此时秦尚书则不由赞叹天溟世子的律法白皮书真乃神作，里面很多案例中都有写着群众听堂的场面，这真是一个不用解释还能将案情迅速扩散，引起民众共鸣的好办法，佩服啊佩服。

  此刻的凌家父子越是嚣张，民众越是愤怒，越是愤怒胆子越大，胆子越大揭发地越透彻，这样事情解决起来也就更加迅速。

  凌亦琛愤怒地大骂，凌尘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拍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指着秦言吼道：“秦言，本侯还没有被定罪你就让这些刁民来看本侯的笑话，你这是居心不良，放纵刁民侮辱朝廷命官！”

  秦言象征性地拍了拍桌子，“你们都老实点，不可再侮辱侯爷和将军。上将军，还请制止一下大家的过激行为。”

  一旁的安千诩将安南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听到秦言的话，他眼中带笑的也象征性地冲秦言点点头：“秦大人放心，我尽力而为。”

  什么叫尽力而为？这种敷衍的态度怎么如此熟悉？这不是以前他们父子经常对人说的话吗？现在怎么用到了自己身上？

  “安千诩，你休要假公济私。”

  他的话直接被安千诩无视。

  “好了，侯爷请坐，凌将军还请站好。适才凌将军说是李二盗取了将军的令牌，那么将军既然记得李二，那遍也记得是在何处遇到李二乞讨的了。”

  “这……这我哪能记得住，本将军一天出门无数次，那条街本将军没逛过。”

  “好，这件事稍后再审。李二，本官问你，你说长兴侯和凌将军霸占你家良田，杀害你家人，可有人证？”

  “有，我们邻居家的良田也都被凌亦琛父子置换成荒地，只是他家人口众多，凌亦琛便没对他们下狠手。小人全家被杀之日，他们全都亲眼所见。”想到那日的光景，李二就浑身发抖，这让吃瓜群众也不禁眼泪汪汪。

  “来人，带人证！”

  场下呼啦啦上来十几个人，齐齐贵在堂前，为首的年纪偏大的说：“大人，小人一家可以为李二作证，李二一家全都是长兴侯父子让人打死的。”

  “小人作证！”

  “小人也愿意作证！”

  十几人争先恐后作证，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尤其突出，“大人，民妇可以作证！”

  凌亦琛抬头望去，突然瞳孔收缩，心中一阵狂跳，脸色唰得白了下来，一双手紧紧抓住长兴侯的肩膀，抓的凌尘一阵钻心底疼。这个女人他太熟悉了，她无数次钻进自己梦中索命，自己经常会被她惊醒，正是因为她，他才从不在自己家里过夜，也从不干单独过夜。

  这个女人，是一名孕妇，还是长得十分好看的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