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然听到黄珉的话本能的怔住，“伯父和亦琛的银子……这点还真没想到过。”

  黄珉问他：“亦然，你觉得岳父和亦琛这次可能逃过此劫？”

  凌亦然叹口气，缓缓摇摇头，“最起码我们是没什么好办法，皇后那里根本见不到皇上的面，就希望二伯不要意气用事。”

  “若是岳父和亦琛真的无力挽回，你想想，皇上将如何处置他们？”

  “就他们犯的过错，不株连九族已经是格外开恩，死罪已不可避免，查封家产更是必然的……你是说……”

  黄珉点点头，“不错，我来之前下人刚刚回禀，秦言今日得到的证人证据对他们极为不利。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再审下去的必要，只要将这些证据呈给皇上，无论他俩是不是认罪都没有必要了。秦言还坚持审理也就是为了给所有告状的人一个交代。”

  “你知道伯父和亦琛的银两都在何处？”

  黄珉点点头，又指了指长兴侯府，“到处都有。”

  “那事不宜迟，你赶紧处理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当黄珉和凌亦然站在长兴侯府的密室中时，还是被眼前巨大的财富晃瞎了眼。但凡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明晃晃金灿灿的贵金属。

  凌亦然已经被这些东西震的说不出话，“这.…..这，我从未想到过。”

  “你若想到，那不也参与其中了。”

  “你怎么知道密室的开关？”

  “有一次凌菱酒醉告诉我的，银票都是用凌菱的手章存的，当时我还不以为然，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黄珉说着走到一个木箱子前，打开一看，果然都是银票，“金银拿不走，还是拿银票出去兑换比较保险。你要不要拿一些？这些东西，过不了多久就要充公了。”

  凌亦然摇摇头，“我不想加重罪孽。”

  黄珉苦笑道：“我也只是让它们提前进入国库，让它们发挥应有的价值。”

  凌亦然无奈地拍了拍黄珉的肩膀，“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黄珉摇摇头，“一会儿我去刑部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我还是算了。”

  ……

  黄珉扮成素人隐在人群中看着在刑部的院中临时搭建的大堂，凌尘和凌亦琛虽然狼狈却也能看出秦言对他们还算礼遇，这种情况下还能给他们一张椅子坐。

  凌亦琛这时已经从小莲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只是依旧无精打采。

  秦言正列举着他们父子的罪状，正如黄珉所料，并未要求凌尘父子认或者不认。

  凌尘听着秦言一件件细数自己和儿子做过的事，简直不耐到极点，“行了，别念了，这些事跟凌亦琛无关，都是我自己一人所为。你直接去回复皇上就行了，说我凌尘认罪。”

  “侯爷，是谁做的便是谁的过错，并不是你全都包揽下来凌将军便无事。”

  “照你的意思，还非得给我儿强加罪名不成。”凌尘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罪状态度稍减，依旧强硬到让人无法理解。

  黄珉也是暗自摇头。

  “侯爷，这些书信足以证明凌将军同你一起参与了叛国。”

  “笑话！这些证据就不能是仿造的？我儿可是早就被调回京师。”

  突然一个刑部官差上来，在秦言耳边低语几句，秦言冲他们点点头，那官差冲下面招招手，就见一人被押了进来。

  凌尘看到此人，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如果没有记错，他们凌家所有的坏事都是从此人开始的。

  凌亦琛也抬头看了看来人，不由皱起眉头，他怎么被刑部的人抓住了？他可是自己在京师守卫的得力助手，自己很多事情都是通过他来做的，自己已经找他很久了。

  这个人就是坐镇毫州京师守卫的统领，当初因为要运往闽越抗击倭寇的粮草而背叛了凌亦琛，携一家老小逃跑的杨严。

  凌亦琛瞅着杨严，当初杨严作为粮草丢失的替罪羊完全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凌亦琛本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没人再会提起此事，甚至自己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竟没想又被刑部翻出来了。

  秦言则知道杨严之所以会被刑部官差带来，完全是因为楚天溟让人给自己递了一张条子，条子上明明白白写着杨严的藏身处。

  楚天溟很成功的让秦言感受到了他的强大，从而在心里对他产生了一种勘当大任的想法，也让他会偶尔不由自主地想，若是燕王是皇帝，楚天溟是太子的话，大殷将是什么光景。

  而在王府等待安南和燕王回去商议许智柏问题的楚天溟竟不知自己这几天竟做过这么多事。他和秦言当然更不知道这些事其实都是安南做的，目的就是让秦言看到燕王府的实力，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作为继承人的楚天溟世子推到他面前。

  因为这件事燕王还问过她：“你怎么确定天溟才是适合做那个位置的人，本王可是有三个儿子呢，说不准过不了多久你也会为本王添个儿子也说不定。”

  安南当时撇撇嘴说：“首先本姑娘太年轻，还不准备为王爷添砖加瓦。其次，楚天辰绝对的高级管家级别的人才，管管钱管管人绝对是他的强项。楚天夜……懒散王爷一枚，得自你的真传。”

  “那本王呢？你现在做的事情貌似是将本王从那个位置排除掉了。”

  安南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顿，“你？还真没考虑过，我得好好想想你能做什么。你呀，就做我的相公，陪我海角天涯就行了。”

  当时楚萧满眼含笑，宠溺地捏捏她的脸。她以为那样的自己会永远如此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胡言乱语也不会被嫌弃。

  杨严的到场啪啪打脸了凌尘的凌亦琛无罪论调，因为杨严所供述的事情全部都跟凌亦琛有关，并且这个看上去粗壮的大汉竟然将所有的证据都保存了下来，看来能被凌亦琛当作副手也并不是偶然的。

  杨严此刻心里也是感激涕零，这些证据都是他的夫人让他保存好的，万一出了事也好靠这些东西救自己一命。果然老婆的话永远都是对的，听老婆话的孩纸有粥喝。

  秦言有了这些证据，可以说心里更加亮堂了，经过整整一天的审讯，他终于可以对院中的这些人们有所交代。

  他让人将凌尘和凌亦琛带下去，将所有证人的口供向他们高高扬起，院中顿时哭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