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全篇没一个脏字，却处处都在骂人。

  华枭龙脸色青红交替，颜色十分丰富。

  莫以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千，说的真好。”

  付容臻颔首，欣赏之意简直溢于言表，“千寻，凭你的口才，我突然觉得有必要给你涨工资了。”

  周千寻轻轻的深呼吸，笑意渐渐敛去，“华总，其实我一直想单独和您谈谈。我特别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能让你的道德扭曲，人性沦丧，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是你的博爱吗？是你对别人的帮衬吗？还是说你书读的太少，思想退化了呢？”

  周千寻就是那种，你不犯我，我能对你特热情特开朗，你若犯我，我能往死里怼你，骂的你骨软筋麻，必要时刻一出拳那就不仅仅是言语伤害那么容易了。

  碍于付容臻还在，华枭龙不能太直接的发作，只是他的眼神逐渐阴狠起来，看她的目光不怀好意。

  “周小姐，你真的很伶牙俐齿。”

  周千寻复又微笑，故意显出些欠扁的意味，“哪里哪里，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如果CK国际真的尽全力给周氏注资，或许绿茵景园工程可以修复完善，周氏资金也会重新活络，那时就算许柏两家咬住周氏不放也没有多大意义。

  所以，他能想到有两种方法让周氏再起不能。第一，劝说付容臻撤资，第二，让周黎阳自己放弃。

  这两种方法似乎听起来都不太可靠，但却并非不能一试。

  周千寻诚心发问，“华总，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警察局里有人给你撑腰，你又敢把真相告诉我父亲，为什么不敢在我们面前再承认一次呢？就算我们有人证物证，但警察局长站在你那边的话，有再多的证据我们也无法翻盘，不是吗？”

  “周小姐是什么意思？我倒是有点不明白。”

  华枭龙装傻，既然她敢这么问，那就是心里有底气，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之所以告诉周黎阳实情，就是因为他想看到他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模样，分明知道真相却无可奈何，是何等的可悲又可笑！

  “算了小千，华总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估计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莫以司开口，特优雅的骂人。

  付容臻点头，“我认为华总才是真正幸运的那个人。分明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却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确实令人佩服。”

  三个擅长口舌之辩的人一起骂你，换谁谁能招架的住？

  华枭龙属实有些吃不消，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无意多说，敛了表情转身离开。

  周千寻理了理头发，一脸得意的笑，“你们说，他过来说这两句是什么意思？”

  “小千，付总裁还在。”

  莫以司出声提醒，他猜她不知不觉就把付容臻真正当做她的朋友了。

  这是他不会允许的事情。

  距离，很重要。

  事实上他猜的不错，周千寻迅速反应过来，立刻对付容臻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抱歉，付总，我可能有点得意忘形了。”

  付容臻浅浅弯唇，“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

  她讪讪抿着唇笑了一下，不经意往后退了一步离莫以司更近。

  对她的动作，有人欢喜，有人忧。

  周千寻觉得自己知道了，付总裁确实对她有别的想法，但他表现的很绅士，很尊重，很不经意，她没有办法直截了当的对他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请你也别喜欢我。”

  如果她搞错了，会很丢脸。

  只能等到付总裁有一天忍不住向她表白了，她才能明确拒绝。

  “千寻，去跳舞吗？”

  看不出付容臻介不介意，但他再次对她伸出了手。

  柏家大厅现在就是一个舞池，一对一对男女结伴跳着华尔兹。灯光打的恰到好处，觥筹交错之间，男女欢笑之声，一场订婚宴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交际场。

  周千寻顿了一下，“如果付总想跳的话，我当然可以奉陪。”

  她现在要履行秘书的职责，这很正常，哪怕是在E国，她也曾经和临时上司跳过舞。

  只不过那时候阿司不在她身旁，而今天，他就在旁边看着。

  当她答应的时候，他的脸色明显暗了下来。

  周千寻握了握他的手，“阿司，我就跳一支舞。”

  “只跳一支？”

  莫以司没有开口，付容臻反而离她更近了些。

  周千寻点头，“付总，毕竟我男朋友在这里，我真的只能和你跳一支，否则他会吃醋的。”

  她能这么懂事，莫以司的心情姑且好了些。

  小千的责任心强，这是他知道的。

  他若真的阻拦，反倒会显得他很小气，适得其反。不如装作落落大方，一出苦肉计更能抓住她的心。

  他对她温柔一笑，“没关系，小千，我会在这里等你。”

  “嗯。”周千寻吐吐舌，煞为可爱，然后转向付容臻，“走吧，付总？”

  付容臻对她伸出手，她提着裙子微微屈膝，极优雅的回了礼。

  两人慢慢移动到舞池，此刻正放响《华尔兹圆舞曲》，付容臻进左，周千寻退右，各自微微侧身。他的右脚刷过左脚旁，横移一步，向左倾斜。她的左脚刷过右脚旁，横移一步，向右倾斜。他们同时收脚并拢，配合默契的交替重心。第一拍时他的左脚和她的右脚同时碾动，开始左转；在第二拍开始时，他的右脚和她的左脚从刷式位置向外横移，并伴随着肩部引导，他向左倾斜，她向右倾斜。

  明明是从来没有跳过舞的两个人，此刻却配合得天衣无缝，迅速成为舞池中最耀眼的一对。不是他们多有默契，而是因为经验使然。

  每次在派对、舞会上，但凡有周千寻和莫以司出现，其他人基本上以观赏为主。他们实在太有默契，跳的太高级，在代表N大参加的全国交谊舞比赛上，他们两个组队拿了第一名。无论是现代舞种中的华尔兹、维也纳华尔兹、布鲁斯还是快步和探戈，还是拉丁舞种中的伦巴、恰恰、斗牛、牛仔舞他们都有涉猎，但其中最擅长的还是华尔兹和布鲁斯。只要他们同时出现、同时跳舞，就会像夜空中最闪耀的那颗星，大放异彩，光耀眼目。没有人会不识相的打断他们，也难得有人在他们同时出现时邀请其中一位，因为那不过是自讨苦吃，现实会让旁人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与他们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