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么小的官，我也管不着啊。”

  “一层一层传下来，我给你五分钟。”

  说罢，他干脆的挂了电话。

  唐玖用舌尖顶了顶上牙槽，没敢耽误，立刻拨了电话。

  果真如他所说，从国家警卫局一路下传的命令，在四分零五十九秒突然打到了橘颂大道这名交警的手上。

  他战战兢兢的接了电话。

  “是，是，是，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交警立刻视这位披着贵公子外衣的恶魔为上客，免不了点头哈腰，“莫先生，请您和我来吧。”

  刘勇似乎还没醒酒，倒在审讯室里昏昏欲睡。

  “就是他了。”

  莫以司颔首，“可以让我和他单独聊聊吗？”

  鉴于队长亲自交代绝对不能惹到这位爷，务必百依百顺，有事上面担着，交警小哥立刻点头出去了。

  刘勇的身上有浓重的酒气，莫以司盯了他几秒，不疾不徐的开口，“你应该已经清醒了。”

  “……”

  “你是故意的，是吗？有人交给你一个任务，让你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盯准某一辆车，装作酒驾撞上去。或许这个人答应给你一笔钱，又或许你本来就认识他。”仿佛在讲一个故事，莫以司的声音不慌不忙，“放心，我们的对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只要你说实话。”

  刘勇似乎犹豫了很久，然后睁开了眼。

  “你是谁？警察吗？”

  “很遗憾，我不是警察，所以不会因为你说的话而定你的罪。”莫以司俯视着他，漆黑的瞳眸恍如泼墨般深不见底，“但，我劝你和我说实话，否则你的下场可能比蹲监狱惨的多。”

  他的语气明明那么浅淡，刘勇却不敢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这个男人的气场有些骇人。

  刘勇低头，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自己喝的不多，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但这不是莫以司要听到的内容。

  “是吗？”他的音色转冷，“既然要认错，为什么还装酒醉不醒？”

  “我很害怕，我知道自己撞到了人，要承担的后果一定很严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货车司机，到现在还是单身，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在乡下生活，他就指望我给他养老送终，如果我蹲了监狱……我害怕啊！我爸的年纪那么大，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有多年的心脏病，我担心警察一旦联系到他，会让他气急攻心……所以我只能装醉，对不起，我只是想多逃避一会儿……”

  说着说着，这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竟然哭出了声，他低着头抱着脑袋，很苦的痛哭不止，而且感情愈演愈烈。

  莫以司无波无澜不动如山，他很自然的拿出手机，清冷的音色如寒夜孤星，深邃寂寥，“第一个问题，你送的是什么货。”

  刘勇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问题。

  “你送的是什么货。”

  “就是，快，快递。”

  “第二个问题，从哪里送到哪里。”

  刘勇咽了口唾沫，不明白他的用意，可看着他的脸色又不敢沉默，只能磕磕绊绊的说，“从恒瑞物流公司送到，华，华龙集团。”

  莫以司缓缓眨眼，在上眼皮与下眼皮贴合的过程中，惊涛骇浪百里深渊匆匆流转。

  “第三个问题，今天一天你和哪些人有过联系。”

  刘勇想了很久，犹豫着开口，“就是恒瑞物流公司的员工，还有我爸，就，就没了。”

  莫以司极缓的反问，“确定？”

  “华枭龙，许行征，柏慎始，付容臻，这四个人，你近期联系过谁。”

  刘勇猛的抬头，满眼震惊。

  很好，看来他猜的不错。

  “你，你怎么……”

  “放心，我什么也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来问你。”莫以司面无表情的弯唇，这种笑容比他不笑时更为阴森诡谲，“他给了你什么好处？钱，工作，还是同意替你赡养你的父亲？”

  刘勇舔了舔嘴唇，眼神飘忽不定。他在想借口，想如何可以蒙混过去。

  在他尝试撒谎的这段时间，莫以司已经做好了安排。

  “你在说什么？这四位都是谁？我听都没听过。”刘勇坚定的摇头，努力和他对上视线，但一接触到他的目光便立刻低下了头，“既然你不是警察，就没有权利问我这么多问题。”

  “你的父亲刘建国，现在正在开往风城的火车上，是吗？”

  一句话，让刘勇的身体冷了半边，“你……”

  莫以司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在乡下养老的父亲为何突然到城里来？因为他的儿子找到了生财之道，对吗？我猜你一拿到钱就立刻兴奋的和父亲做了说明，或许你说了实话，或许你撒了谎，编造出诸如中彩票这样荒诞的谎言。”

  起初他的怀疑并没有证据，只不过，他是一个阴谋论主义者，任何事件他都习惯性向人为方面深想。

  事实证明，多数情况下他所想都是正确的。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莫以司云淡风轻的开口，“我能查到你父亲现在在哪里，也就有办法截了他的路。或许有人对你说，可以保证你安然无恙地从警局出去，但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同样保证你父亲的安全？”

  “你想做什么？！”刘勇“蹭”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冲到他面前，怒气和担忧使他暂且忘记了莫以司的恐怖，伸出手企图抓住他的衣领。

  莫以司微微侧身躲开。

  “你开车撞的人是我女朋友的父母。”

  刘勇大吼，“这里可是警察局，你这么说不怕被警察听到吗？！”

  “我有权利单独审你，你觉得我会担心警察吗？”莫以司冷冽着眸子，“就算你不说，我也可以查到，但那时候，我不保证你和你父亲会怎样。”

  刘勇被他吓得不轻，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货车司机，没有什么见识，“你到底想干什么？！”

  “同样的问题，我刚才说的那四个人，谁和你有过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