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你知不知道，每当有人说你不好的时候，我都好生气。”她反手搂住他，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郁郁不乐。

  莫以司摸摸她的后脑勺，嗓音缱绻温柔，“小千，你要记住，我只听得见你的想法。别人，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她抬起头，无比认真的直视着他的双眸，坚定异常，“阿司，我容不得别人说你不好，无论是我的家人还是你的家人。”

  莫以司的眼眸满溢柔情，捏了捏她的脸颊，“莫家人也来过？”

  “嗯。刚离开不久。”周千寻盯着他，“尽管你一直不和我细说，我也从来不追问，但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我一定要问清楚：你和你的家人究竟有什么矛盾？”

  莫以司摇头，“小千，比起这个，你应该更想知道录音鉴定的结果。”

  “结果出来了？”

  “嗯。”他从车后座拿过文件夹，“要看吗？”

  周千寻摇头，“你看过就行了，没问题就拿给我爸妈。这件事我对你没有任何怀疑。”

  莫以司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语气是藏不住的喜欢，“小千，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所以才要保护你。”她一点也不被他糊弄过去，“今天你必须告诉我。”

  莫以司替她系上安全带，“先去吃饭，时间已经很迟了。”

  “……”

  拗不过他，她只能点头。

  “我想吃拉面。”

  “好。”

  这家店周千寻没来过，但阿司保证会合她的胃口。

  他都这么说了，她就放心的点餐了。

  “说吧。”

  等餐的间隙她也不放过。

  她极少这么逼问着他，即使是青梅竹马，关系如此亲密，她也不会过多介入他不愿提及的私事。

  但现在不一样，她不想被蒙在鼓里听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对他妄加评论。

  而莫以司之所以不告诉她，是担心一旦开了一个头，凭着小千的聪颖，她一定会知道更多。

  但，既然她如此执着的要求，他就无法违背她的意思。

  “其实，我妈怀我的时候，得了精神病。”

  一个开场，周千寻已经开始惊讶了。她预想到，接下来要听到的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不会那么愉快的故事。

  “精神病，既是抑郁症，也有狂躁症，总之从怀我开始，她就变得不正常，甚至自杀过一次。因为她表现的太痛苦，我爸一度想让她打掉我，反正他们已经有一个孩子了，第二个生不生也无所谓。”

  “但我妈不肯，她那个时候根本听不进任何人说的话，每天除了发疯就是发疯。我爸被她折磨的难熬，整天整夜待在公司也不回家，这时候我妈就会没完没了打他的手机，甚至跑到他的公司闹事。”

  “其实我爸和我妈的感情还算不错，都闹到那个地步了还没离婚。有几次我爸强制带着她去医院流产，结果被她在医院大闹了一通，从此他就不敢了，任她闹任她吵，心理医生开的药根本不管用，后来也就没有再吃。”

  “在生产台上，她因为我几乎难产，却还是拼了命把我生下来。当这场磨难终于宣告终结，无论是我爸还是我哥都以为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却不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莫以司语气缓缓的讲了一个与他似乎毫不相关的故事一般，就像他给她念小说时抑扬顿挫，情绪把握的极好。她喜欢听他念小说，用他独有的性感醉人的嗓音，总能带给她不一样的阅读体验。

  “虽然把我生下来了，可她连一天都不曾照顾过我。从生下来那刻起，我的一切都被交给了佣人，不断更换的佣人——因为她总有理由发疯，把各种各样的人从身边赶走。当时大家都以为是产前抑郁，后来发现不是，她的精神病早有潜伏，只是因为怀孕诱发出来而已。”

  “她是彻底疯了，我爸却不能再忍受每天和一个疯子在一起，反正她在家也不会照顾我，干脆就把她送去精神病院，还能换来片刻安宁。我哥那时候年纪还小，每天除了哭就是哭，哭的比我还多。他完美的遗传了那个疯女人的脾气，谁伺候都伺候不好，谁哄也没用。倒是我，很听话，佣人宁愿照顾我这个小婴儿也不愿意惹那位少爷。”

  说到这里莫以司微微勾唇，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周千寻从没听过这个故事，他说的话那么陌生，他故事里的人物也不是她所认识的莫家人。

  之前她看见的是什么，假象吗？那个其乐融融的莫家，原来只是一个障眼法吗？

  拉面上齐了，莫以司替她把筷子碟子又消了一次毒，“小千，先吃饭。”

  “你先讲完。”

  “这里开了空调，拉面很快就会冷掉。乖，听话。”

  故事听一半如鲠在喉，但阿司的对她的生活规划的那么好，她又不忍拂了他的意。

  好吧，她乖。

  她吃着自己碗里的盯着莫以司碗里的，他们总会点不一样的东西，然后交换，就可以吃到更多。他知道，早就替她准备好了。

  周千寻没他那么细致，还另外拿一副碗筷，直接把自己碗里的夹给他。

  “可能有点串味。”

  “但因为是你夹的，都好吃。”

  她喜欢听他不经意的说甜言蜜语，也喜欢两个人亲密无间。

  她对付容臻说的话在她自己这里好像没起作用。

  恋人之间也应该有距离。

  没错，但她忽然发现，成为恋人后，她根本不愿意和他有距离，一点都不要。

  她完全像爱自己一样爱他。

  “你知道吗，今天付二公子和他的三个朋友把小妹堵在了巷子里欺负。”她忽然想起这件事，完全闲聊一般，“然后我动了手。”

  “手痛不痛？”

  周千寻愣怔一瞬，“……哎呀，你听重点。”

  “这就是重点。”莫以司一脸认真，“小千，别人很脏，我希望你尽量不碰。”

  “你就是洁癖。”周千寻摇头，“先不说这个。小妹被欺负，却不想然后秦家人知道，我又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应付，所以现在只能我来帮她解决这件事。”

  莫以司了解她，善良又护短，对自己在乎的人好到不行。

  所以他才总会吃别人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