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了。”她把手机收起来，“你还不走吗？”

  “……我还要去深夜书屋。”

  “深夜书屋？”秦夕好奇，“那是什么？”

  纪无尘背上吉他，“一个可以看书的地方。”

  “为什么不回家看？”

  “因为我已经出来了。”

  秦夕点头，似懂非懂，“听名字似乎可以让你待上一整夜。”

  他“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清吧，秦夕拦了辆车，回头看他，“那么，再见。”

  纪无尘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开车来的吗？”

  “我不会开车。”

  秦夕“哦”了一声，表示小小的惊讶，然后上了车。

  周一照常到来，周千寻昨晚严令禁止莫以司再行禽兽之事，并且抽空把付九霄的报告给改了。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付家的大公子，基本的语法错误肯定不会出现，语言的流畅程度也基本过关，逻辑清晰，前后关系分明，几乎无可挑剔。

  唯一可以指摘的就是，这篇报告的中肯度。

  因为是写参观公司后的感想，主观色彩占据大部分篇幅，付九霄全篇只有小部分文字写的是目前可取之处以及他看到的内容，因为字数有限，他的大部分篇幅都用在批评和指正上。

  这也正是付容臻想要的东西。如果一味的夸奖，沿着现在的形式顺水推舟，付九霄这次的参观便毫无意义可言。

  周千寻在下面写了一行小小的评语：批评的内容很多，但改正的方案不足。

  他只是看到了什么地方可以变得更好，却没有想到真正实施起来是否容易。或者说，问题找出来了，但这个问题存在的必要性他却没有认识到。

  在CK国际目前发展的这个阶段，有很多工作进程都必须贴合大布局的发展，但付九霄似乎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她把报告发给付容臻，也附上了自己的感想。

  为此，付总裁还专门找她进行了一次谈话，大概就是让她把她笼统的感想面对面说给他听。

  “其实就像我写的那样，大公子似乎眼界太宽，但有的时候不仅要看远方，更要看到脚下的路。比如他在报告里写的，‘减少艺人团队成员，尤其是艺人助理，更多的让艺人自己亲力亲为，不能过多纵容他们的欲望，这样很容易让他们在这个纷繁的娱乐圈迷失自己的方向。’这一点当然不错，我也很认同，可是如果一个艺人没有助理的话，很多时候他本人是忙不过来的。一个完善的公司当然要有一个完善的公关团队，因为每个人的角色定位不同，这其中也包括助理。助理工作不用太繁杂，但至少要让艺人在工作期间不受任何影响。”

  “再比如，‘我建议让金牌经纪人专门为王牌艺人服务，这样才能更好地为公司门面争取资源，有些艺人肉眼可见没有什么星途，该放弃时就放弃，更不应该浪费老牌经纪人的资源。’这个问题确实存在。经纪人太少不好，太多也不好，如果真的让王牌艺人一人一个经济人的话，根本不能充分发挥经纪人的实力。有时候一个艺人有没有星途，不仅在于他自身，也在于为他服务的工作人员能不能为他争取到好的资源。有哪些艺人肉眼可见的就没有星途了？我觉得不存在这样的人，只存在能不能被有效塑造的人。如果对于刚出道的小透明，又不给他资源，又不给他展示自己的舞台，那他永远都会是小透明。”

  “包括大公子说的‘提高违约金’的想法，我觉得这大可不必。设定太高的违约金，对于一些普通人家出身的艺人来说，很容易使他们望而生畏。也许他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到这里，但他们确实拥有做明星的潜质，如果给他们设定太高的门槛，而他们恰好又处在举棋不定的阶段，很容易使公司损失原本能够挖掘的明星。更何况，对于娱乐公司来说，我们的盈利方式并不是以收取违约金为主，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拿做明星当玩笑，来了几天就离开。而且不得不说，CK娱乐的违约金已经比其他娱乐公司更高了，尽管现在我们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但不能视宠而骄啊。”

  付容臻静静的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这些你已经和九霄沟通过了吗？”

  她摇头，“还没有，我想先听听付总的看法，或许我说的有些地方不对。”

  “很巧，你的想法和我一样。”付容臻浅浅弯唇，“你才刚来公司不久，就已经深谙经营之道了。”

  周千寻笑道，“这是因为我来CK国际之前就已经接触过娱乐公司内部运转的一些操作了。”

  “哦？为什么？”

  “因为莫氏旗下也有娱乐公司。”

  付容臻颔首，没有多说。

  这时冯墨忽然打进了内线电话。

  “总裁，夏乔小姐来了，她说她想见您，但被前台拦下了。”

  “那就把她赶回去。”

  “这……”冯墨的声音有些为难，“她说她今天不见到您就不走，现在正在公司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记者。”

  “等一下。”

  付容臻先挂了电话，凝眉看向周千寻。

  “你说应该怎么办？”

  她想了一下，“付总，我记得你和夏乔小姐传过近两个月的绯闻？”

  “嗯，那是她自己散播出去的，很快就被识破。”

  “归根到底是因为你在那两个月中有五场聚会都是让她陪同。”

  付容臻挑眉，“看来你有好好了解过。”

  周千寻笑着点头，“因为之前替你拒绝了她，她扬言要人肉搜索我呢。所以我也就相应的了解了一下她的情况，结果发现她居然是莫氏旗下的艺人。”

  “看来，你是有办法了？”

  “付总，你应该没和夏小姐说过什么暧昧的、容易令人误解的话吧？”

  “没有。”

  “那就好办了，她来这里闹丢的是她自己的人，付总常常换女伴的事人尽皆知，既然有人能识趣的知道这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唯独她不知，那就干脆让保安把她赶出去，记者愿意采访就让他们采访，了解内情的人一眼便得识破她的谎言。现在的网友一届比一届聪明，更不会轻易被骗。大不了你到时候发个声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