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简，刚才莫以司想要收买我，企图让我改变我的证词。”

  不得不说，这华枭龙实在是老奸巨猾加落井下石，居然转脸就把他们卖了。

  周千寻虽然了解内情，但心中还是不由得一慌，好在面上依然镇定，因为这是警察局，来这里的人都得事先做好表情管理准备才行。

  莫以司微微皱眉，“华先生，你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厉害。”

  “你真是敢说不敢承认啊，刚刚说过的话就忘了？”

  席简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付容臻也回到座位。

  莫以司淡淡冷笑，“我有录音，你要听吗？”

  席简点头，“放出来。”

  华枭龙原本有恃无恐的眼神随着这段录音的播放越来越垮。

  莫以司拿出来的就是手机，甚至不是什么专业的录音设备。

  录音里三个人的声音都很明显就能区分开，只是内容与方才并不是一个。

  莫以司，“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华枭龙，“你别想套我的话，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莫以司，“怎么样你才肯说实话？”

  沉默。

  周千寻，“你一个人做的事还要拉两个人下水？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华枭龙，“莫以司做出那样的事你还能原谅他？”

  周千寻，“我知道你说的是假的。”

  莫以司，“我想，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比如，给你钱的付容臻。”

  华枭龙，“不是。你不要血口喷人。”

  莫以司，“你急什么？我只不过是猜测。”

  华枭龙，“……我告诉你，不要再企图套我的话。”

  莫以司，“让我来还原一下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因为付容臻盯上了周家，准确的说是盯上了小千，所以他必须设计一个圈套，让自己和周家发生联系。这从一开始他就买下绿茵景园的一栋房子可以看出来。但如果他亲自参与这件事，会显得他很掉价，所以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你，用金钱对你加以收买，然后你就做了接下来的事。如果我没猜错，其实昨天晚上被抓到警局来之前，你就已经联系过付容臻，他告诉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这样吗？”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似乎可以让人感受到华枭龙的瞠目结舌。

  华枭龙，“你怎么……”

  莫以司，“我怎么知道的吗？说过了，是猜的。如果付容臻想接近小千，我就是他最大的障碍，他当然想顺便也给我找点麻烦。”

  华枭龙，“不是，你不要胡说八道。”

  录音放完了，席简拿到了手机，确实是几分钟之前录好的。

  “怎么可能？！”华枭龙不可置信，“这是假的！你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东西？！”

  付容臻的脸色陡然下降了几个色度。

  莫以司疏冷道，“如果连这种东西都能造假，还有什么值得相信？”

  周千寻一直没有开口，就是担心自己不擅长说谎，一不小心说错话。但她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说些什么。

  她的眉头一皱，眼中戾气一现，口气是明显的不可置信，“这就是你刚才说过的话，这都能抵赖？？”

  席简看着她，企图寻找她说谎的痕迹。

  但，没办法，周千寻的表情真实的过分，就是她遇见不公平不公正事件常常会露出的表情。

  事实证明她虽然不擅长说谎，但如果把谎言当作台词，她还算是个不错的演员。

  席简问，“付容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华先生，你真的要陷害我？”

  付容臻的眼神锐利如鹰，龙目沉稳威严，整个房间内瞬间气压骤降，沉闷的骇人。

  华枭龙百口莫辩，只能一味喊叫，“难道你们警察局就没有能够录音的设备吗？这些话都不是我说的，全部都是他的伪造陷害！”

  莫以司颔首，“如果不相信可以做鉴定。当然，我认为这种做法完全没有必要，只是浪费时间。”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场面再度僵持不下。

  “无论这个录音真假与否，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有关华龙集团和周氏建筑的纠纷中。”

  付容臻一力撇清关系，沉冷的声调不容怀疑。

  很快，合同被送过来，而送过来的人，正是柳萧顾。

  席简与他对视了一下，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在众人面前打开。

  确实是全盘交接，报价整整一百亿。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天文数字，极具诱惑力。

  付容臻依旧振振有词，“华龙集团难道不值这个价吗？”

  “值，但是你没有买下它的必要。谁都知道CK国际的房地产产业发达，你又何必收购一个和你在同一领域竞争的华龙集团？”

  这话是周千寻接的。她现在也不担心得罪人了，如果付容臻真的做过如此龌龊的事，她不半夜拦路把他往死里揍就不错了，还还什么人情？

  付容臻看向她的神色复杂，似在责备，还有几分……心痛和无奈？

  “同行业之间的并购实属正常。千寻，你不了解其中的门道，这无法成为你误会我的理由。”

  直到现在，即使她如此明显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对她依旧耐心且温和，至少不见丝毫恼恨。

  莫以司冷冷插话，“付先生，无论怎么说，你现在已经超过华枭龙成为头号嫌疑人。”

  他知道周千寻心软，所以及时加以阻止，免得他们有交流的机会。

  付容臻也不慌，“莫先生，你也不要以为自己已经排除了嫌疑，至今为止你没有任何证据打破华先生对你的指认。”

  谁也不肯认错，席简的目光一直在游走，从每个人的脸上寻找蛛丝马迹。

  突然，他破口大骂，“靠，真累！”

  他不是没有耐心，只是偶尔需要发泄。

  但在场四人除了莫以司还是有些小小的惊讶，毕竟以警察的形象可不该如此放纵自己的情绪。

  “我决定了，把你们通通关起来，打到你们说实话为止。”

  既然说不通，那就动手，严刑逼供比什么都容易。

  华枭龙首先大喊，“席简，你别忘了，警察打人罪加一等！”

  席简冷哼，“没忘。你以为老子为什么会被贬到这里来？”

  就是这么骄傲这么无所畏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