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燃再一次产生了质疑。

  甚至隐隐还有一种绝望，她真的是人类吗？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切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有趣。”

  莫听雨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此时就像两个漂亮的黑色玻璃珠，有着一种非人的恐怖感。

  东燃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几乎要蹦出胸膛。

  她的演技真好，好的连他也被骗了。

  东燃苦笑了一声，这下是真的苦笑了，不是装的。

  回想之前做的一切，真的，跟小丑一样。

  “所以你之前都是在骗我吗？装成那种样子。”东燃的声音忍不住大了几分。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他忍不住。

  “是的，非常抱歉。”莫听雨面无表情的道了歉。

  “或许你更希望我继续演戏？”莫听雨歪了歪头，露出了几分困惑的神情。

  这一刻的她，仿佛又回归了从前。

  东燃突然感到一阵好笑，他所以为的态度软化，他所以为他即将攻略成功，都是假的。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一个玩弄人心的恶劣家伙，一个连自己在玩弄人心都不知道的，人。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你装的？态度软化，一切都是假的？”东燃忍不住问道。

  这一刻的他竟诡异的和被他所欺骗的苏沫沫，秦诗雨和安澄心有些相似。

  擅水者终溺水。

  “是的。”莫听雨伸手抚摸着东燃的脸庞，动作轻柔的仿佛在抚摸挚爱。

  “你不觉得这一刻的你和那些被你欺骗的人很像吗？”

  她对语气温柔而又甜蜜，像是秦诗雨和莉莉·多维亚的结合体。

  “你是在报复我吗？为了，她们？”东燃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是啊，这样很有趣不是吗？”莫听雨在东燃的耳边低语着，耳厮鬓磨，亲密无间。

  “是啊，是很有趣，是我欠他们的，我，应该偿还。”东燃已经完全摸不准了，他不懂莫听雨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别的什么，他已经没有力气区分了。

  但，这么说总是不会错的。

  “你总是这么说，可有些东西不是说说就能实现的。”莫听雨笑了笑，“而且，你这句话里又有多少的真心呢？”

  “那你呢？你的话里又有多少真心？你真的能感受到有趣吗？”东燃也笑了起来，这一刻的他竟诡异的和莫听雨有几分相似。

  他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是啊，我感受不到。”莫听雨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突然，她的眼神空茫了一瞬，“但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东燃的心神不住一跳，好像还有戏。

  也许，她之前的种种表现并不是都是在伪装。

  “是吗？我倒觉得我比别人更加不堪，所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东燃的神色凄凉了起来。

  “更加不堪吗？确实。”莫听雨的神色微微闪动。

  东燃，东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话说了，他该怎么接？

  不过好在并没有让东燃纠结多久，莫听雨继续说道。

  “但，你是独一无二的。”

  “你是第一个，能带给我感情波动的人。”

  “所以……”

  莫听雨突然沉默了下去，她还是有些不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是，突然觉得心口胀胀的，有点痛。

  是什么呢？好陌生啊！

  “所以什么？”东燃继续问道。

  “所以……”莫听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她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冰冷。

  “你喜欢我吗？”东燃突然问道。

  “不喜欢。”莫听雨直截了当的给出了回答，她不喜欢她。

  “是这样嘛？”东燃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这样吗？抱歉。”

  他低下了头，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你……”莫听雨反射性的想去阻止。

  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滴落在了她的手上，这温度，仿佛能燃进人的心里，将她这具冰冷的身体点燃。

  这，是泪水？

  莫听雨愣住了，甚至忘记去阻止离开的东燃。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塞住了，有仿佛有某个空缺的地方被填满了。

  有一种异样的甜蜜和心酸在她的心里蔓延。

  这，是什么呢？

  莫听雨突然感到一阵的迷茫，自从遇见东燃以后，她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明明，是她诱导东燃去做的，可当东燃真的去做的时候，她又觉得没有那么开心了。

  甚至在东燃和安澄心分手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愤怒。

  不是在为东燃和安澄心分手而愤怒，而是在为她自己。

  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哦，她在想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能这么的无情？为什么能够那么轻易的抛弃一段感情？又那么轻易的说出喜欢。

  这样的感情太廉价，也太可笑了。

  她突然又想到了秦诗雨问她的那句话。

  爱情是应该被珍重的。

  这是她的回答。

  所以，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莫听雨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爱情啊，真是令人难以琢磨的东西。

  ————

  “呼。”东燃看来是看身后，发现莫听雨并没有追出来，本来放下的心忍不住又提了起来。

  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那一切到底是她的真实想法，还是演出来的？

  数不清的问题在东燃的脑海里盘旋，让本就缺氧的脑袋更加的晕眩了。

  他慢慢靠坐在了墙壁旁。

  三天，再等三天，要是莫听雨没有来找他，他就主动出击。

  对了，还要去收拾东西。

  东燃想到了那间公寓，那间安澄心买给他的公寓。

  既然已经分手了，虽然是他连哄带骗的，但是在他看来就是分手了。

  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再住在那里了，先不说安澄心会不会找过来，就说他的良心也不允许啊。

  东燃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安澄心和莫听雨的事情给打扰心情，他依旧冷静的规划着一切。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被莫听雨给吓到了，但现在他已经冷静了下来，脑子也开始转动，慢慢的思考对策。

  是啊，东燃就是这样一个，渣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男人。

  一个良心用在奇怪地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