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好整以待，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伤得太重，动一动实在太费劲了。

  手臂像灌了铅一样，腿软得只能勉强支撑住站立，跟别说走上一步。

  然而事实并不是她想不动就能不动的。

  当一道剑光袭来之时，嬴政毫不犹豫地抄起一根人骨进行反击，凛冽的剑气与真剑相撞。

  ‘哐当’一声。

  剑断了，骨头也碎了。

  落了一地。

  凌渊天师傻眼了，手中的剑差点脱了去，身后冒出一身冷汗。

  他捏紧了剑柄，不敢置信：“这是祖师爷的……荒谷剑，居然……断、断了……”

  语含悲痛之意，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悲痛，闻者皆有触动。

  嬴政猛地喷出口血来，脚步略有踉跄，被她勉强止住了，闻言微怒，口中嘟囔：“什么破剑，值得这么稀罕么！还不如为师送你的九阳剑！”

  “你说什么？！”凌渊天师回头，“破剑？”

  他冷笑着走过来，逼近嬴政。

  “荒谷剑曾与荒龙剑并为两皇（荒），祖师爷曾用它一人一剑逼退过蛮荒边境的傀儡大军，被奉为本派至宝，如若不是今日大劫……”他的情绪不稳定，语音都在颤抖，似乎是后悔将它带出来了，不然也不会被人毁损，这般一想，让他越发庆幸了先前所为，“至于你说的九阳剑才是不知从哪儿来的破剑！跟你一样，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嬴政眼神冷了：“你不知道九阳剑？”

  要不是身受重伤，她早就一掌过去了，哪容得他说完这番话。

  “济济无名、排不上名号的剑本师怎么会知道！”越近，凌渊天师越看出了嬴政的状态很是不对，她的外表跟之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现在的你应该很脆弱吧，不如你现在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

  不妙。

  这张跟她徒儿子初相像的脸，却不是她认识的模样。

  嬴政外表很是镇静，这让凌渊天师脸上的讥嘲散了些去，勾起一抹兴味的笑。

  说废话的都是注定会败的反派，凌渊天师勾唇直接就出手了。

  身后的李谦尘恰在这个时候似有感应地醒了，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他师弟朝正一攻过去的一幕，失声唤出：“子初！”

  嬴政微震，速度确实不慢，在凌渊天师惊讶的目光中不仅接住了他的招式，而且将人踢飞了出去。

  “怎么会……”凌渊天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不解，“明明你……”

  明明她刚才看起来已是强弩之末了……

  “你在装！”他得出了结论，神色微变。

  只是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似乎忽略掉了什么东西。

  若是说她在装，那么刚才……着实疑点太多。

  嬴政活动了一下四肢，舔唇朝他走了过去：“满血复活了呢……你不用这么警惕，我不会杀你，要是杀你，你现在已经没命了，说起来你该感谢你的师兄……”

  若不是黎冥天师突然开口，她定是要取了他的性命，她容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放肆。

  何况，若是她没判断错误的话，之前把她推下悬崖的人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