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在把过脉瞧过了之后，长叹了口气。

  “郁结于心，病情恶化了。”

  提到‘郁结于心’，嬴政瞥向了凌渊天师，因为空气里的血腥味，让她的瞳孔赤红加深，这一眼，倒让凌渊天师心底升起了几分危机感。

  “老夫只能开几个方子，分时服用，每日汤浴，能缓一时是一时吧……”

  “孙大夫的意思是？”凌渊天师问。

  “他……可能时日无多，最多还能缓三年的时间。”

  嬴政站在帘边幽幽道：“孙大夫，十多天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孙大夫听到她有些恶劣的语气，他其实见多了，也能够理解病者亲属的心情，于是宽慰道：“有些东西也是说不准的，好生照料着，说不定往后会好起来，只是……不能让病人的心情再这么糟糕下去，欲治身病，先治心病。”

  嬴政微微沉默。

  凌渊天师也紧锁了眉头。

  孙大夫再交代了一些事，嬴政默默听着，记在了心里，待他讲完后，她诚恳地问：“不知大夫可否传授小女一些医术，我定当尊师敬道、孝敬于您。”

  “学医很累，你若是想救他，没等你学成出师，只怕他……”孙大夫摸着胡子兴叹，未尽之话意思很明显，但这个时候不能在病人亲属面前提这种话，要是遇上情绪暴躁的，吃亏的不止是病人，还有他这把老骨头啊……

  “我……学过一些皮毛，真的不行么？”嬴政再问了一遍。

  “你若想学，随时可以下山来找老夫，老夫只负责解惑。”

  也就是说，他不打算收她为徒。

  至于为什么，嬴政没有追问，她也自知在游戏里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也学不到多少东西。

  之前搬李谦尘的珍藏典籍时，她曾看到医书，只是那不在李谦尘的私藏内。

  送走孙大夫后，嬴政看了眼昏睡过去的李谦尘，转眸对上凌渊天师，眸色加深：“我想，我需要找你算笔账！”

  凌渊天师心情复杂地对上嬴政。

  李谦尘这一睡迷迷糊糊的，当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时，他微微有了意识，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地，缓慢而不稳定。

  不知过了多久，他闻到了一股药味。

  然而走近他的，却是陌生的气息。

  喂药的手法，比过去的十多天要粗鲁得多。

  李谦尘猛地有些清醒，她去哪儿了？

  筏宽突然被黎冥天师抓住了手臂，吓得差点把手中药汤撒了出去：“黎冥师君……”

  李谦尘睁开了眼，见是个道童，微蹙了眉头：“怎么会是你？正一……本师身边的姑娘，她去哪儿了？”

  筏宽眼神微躲：“她……无事，黎冥师君还是先喝了药再说吧。”

  李谦尘心底升起了几分不妙的感觉，气腔里添了几分堵塞，捏紧了手指：“快说！”

  “疼……”筏宽犹疑，“那位小姐姐，与掌门去了苍梧山顶。”

  “去做什么？”李谦尘不受控制地咳嗽了几声。

  “……”筏宽道，“师君……还是先把药喝了吧，不然很多担心你的人会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