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想让他死，为何不信我？”凤笺坐在石凳上，对着李谦尘房门的方向，“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总觉得她是来晚了。

  “什么条件？”嬴政突然问。

  凤笺看她：“我想让你去漠北，劝一个人。”

  “何人？”

  凤笺把食指放到嘴前，摇了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就换个地方。”

  嬴政把那沓宣纸带去了正屋，顺便与孙大夫提了句与凤笺去镇上走走，不多会儿就回来。

  “那你们注意安全。”孙大夫已经对不断改进的方子头疼了，还专门找了本空白书写下对李谦尘病情的观察记录，此刻刚合上了记录本，揉了揉眼角对嬴政说，“你与她说说，她好得差不多了，联系自家人带她回去吧。”

  孙大夫本问过凤笺是何人，只是每次话题都被她拐了过去，至始至终只知道了她的名字，到底是个小姑娘，孙大夫也不想为难她，于是作罢。

  他想着，凤笺和正一年纪差不多，应该会更容易交流些。

  凤笺本打算带嬴政上山说，走至半路时，旁边的树丛里沙沙地响，嬴政突然顿下了脚步，拉住凤笺的手，双脚换了个方向。

  两人走后，树丛里钻出一道身影，远望着两人的背影，那边……

  是往镇上的方向。

  这人拿起腰上横笛，猛力吹响了一声，尖利的笛声惊得林中鸟雀一瞬间飞向了天空，徘徊数周才往远处而去。

  走在路上的凤笺闻得空中的动静抬头，天上黑压压地一大片鸟雀飞过她们头顶，在她们身上投下一片阴影，又很快移开。

  嬴政手动了动，蹭到了凤笺手心中的凉汗，于是松开了手，目光落在那群往茹梨镇南方向飞去的鸟雀。

  “这个时候……还会有这么多鸟吗？”

  苍梧山偏北方，临近初冬时，这个地方的鸟雀基本上都迁到了南方，如果说它们现在南飞，这个时候是不是太晚了……

  “我有点冷。”凤笺勾住了嬴政刚离开的手，拉住不放了。

  凤笺身上穿的，是近几日镇里的妇人送过来的家中旧衣，这个天气的话，衣服不算薄也不算厚，冷是不太可能的。

  嬴政任由她拉着，反正都牵了一路了。

  随意找了间冷清的茶肆，嬴政和凤笺在角落里坐下，因为凤笺不肯放开她的手，于是两人坐在了一张长凳上。

  “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小二殷勤地问。

  嬴政摸了摸衣兜，里面还有上次剩的银两，不多，一两银子加十多块铜板，她将一两银两掏出来放在桌上：“一壶热茶，另外，一会儿别过来打搅了。”

  “好嘞！”小二机灵得很，摸了桌上的一两银就赶紧退了下去。

  两人静坐了会儿，嬴政不急躁，而凤笺很是享受这样的独处，寂静的环境让人很是依恋。

  所谓的一壶热茶，不过是山间粗茶，虽然处理手法上欠缺，但所用清泉甘甜，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粗茶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