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火势没有蔓延，甚至靠近沙皇庙的山林都没被波及。

  一个小姑娘背着个成年的大男人跟在人流中走山路，脚步轻快而平稳。

  走在前面的凌渊天师没觉得什么不对。

  护送着黎冥天师回天庐派的众弟子视若无睹。

  除了凤笺，她跟在两人身后，做好随手帮一把手的准备，好一会儿后，她才似乎明白了什么，放缓了自己的脚步，不再追随着嬴政的速度。

  目光仍是紧随。

  忽地，前面重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微晃了一下，动作极其细微，如果不是凤笺一直盯着两人，就这么黑的环境下还不能察觉。

  然而这微晃的速度只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嬴政暗自掐紧了李谦尘的大腿，声音放得极低，问他：“松口！你在做什么？”

  李谦尘含着那一团软肉，目色幽深。

  一路上凤笺的目光如影随形，嬴政可能感觉不到身后的视线，但把嬴政整个背挡住的李谦尘从一开始就感觉到脊背上那股热得发烫的视线，他刚开始还能忍，实在忍无可忍，泄愤似地轻咬上了嬴政的一只耳朵。

  一角蓬帽翻开，耳旁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动作。

  如此暗的光线下，饶是有心想要看个究竟的凤笺半点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最后只得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李谦尘的下半身，嘲讽地勾起一抹笑。

  男人，都是这个德行。

  浑然不知被人误会的李谦尘含着嬴政的耳垂，喉间发出轻微的声音。

  嬴政不由得松开了手指，手指上的黏腻告诉她，刚才……不小心用力掐进了肉里，他的血液流了出来。

  饶是这样，他也没有松开。

  “你究竟在闹什么？”嬴政继续问，偏过头不让他咬，结果他将就着动作追逐了过来。

  “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找凤笺拿的方子？”

  嬴政哼呵，刚才还叫人凤姑娘，这会儿直呼其名了。

  她的哼呵让李谦尘的目光更加深沉，给他救命的方子，居然还是情敌给的！这……要是哪天情敌让他成全两人，他若不肯那岂不是担定了忘恩负义之辈？

  温热的气息吐在了她的耳朵里：“回去后把方子给我看。若方子真的有用……你是不是想着让本师承了她的救命之恩，成全你们俩？”

  嬴政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想通后又满头黑线：“你还真是想得深远……”会脑补。

  “本师这是未雨绸缪。”

  李谦尘倒不觉得有什么，他这是深谋远虑，保持危机感。

  “……”嬴政沉默。

  “难道不会？”

  嬴政叹了口气：“我说了，她不是我的那盘菜，天师大人你有这能力不如不做天师，改行做司命吧？”

  刚说完她就听到了肩上低低的笑声，一会儿工夫就停了。

  嬴政不管不顾，继续前行。

  好在他没再咬她，把头埋进她肩窝，接下来的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

  走着，走着，嬴政仰头看了眼天边的月亮，圆润完满。

  只是不知结局，是否也会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