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那个很火的酱料包，因为你生病的原因，没批量生产成功。现在你身体好了，合作商的意思是还可以继续。”

  庄思凝欲言又止，她本质上毕竟不是庄局长亲女儿，受之有愧。

  想拒绝，一抬头顿时和庄局长那双满是期待宠溺的眼睛对视个正着。

  “凝凝，门店的装修是你定，还是我请人来设计？”

  得，拒绝都不用了，根本就没询问她同不同意。

  庄思凝索性放宽了心，道：“请专人设计吧，我和他说一下我的需求就行。”

  庄局长心里的忐忑这才消失，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让贺宇去联系。”

  ——

  第二天上学，庄思凝提着恒温杯进了教室。

  沈沅舟第一节课上了一半才来。

  喊报告时，一张稠丽的脸在光晕底下明艳得似半开的玫瑰，冷漠张扬，光彩夺目。

  衬得源礼中学那套普通的校服都高档起来。

  只是垂落的碎发在眉弓处落下一层极重的阴影，让他那双半睁的眼透出几分阴郁与戾气。

  老师视线瞥向门口，见是他，秉着对满分学霸独特的宽容，什么话也没说，点点头就让沈沅舟进教室了。

  汤向明一看人过来，赶紧站起给沈沅舟腾位置。

  沈沅舟在座位上坐下，把书包往课桌里随手一塞，找了个姿势就趴下了。

  后排的庄思凝看得皱眉微皱。

  沈沅舟这是又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不听课，天天来学校睡觉？

  这样下去怎么行。

  就算成绩好不耽误学习，长期作息颠倒也会影响身体健康的。

  课后，庄思凝拍了拍汤向明肩膀。

  汤向明回头，“有事？”

  庄思凝递过去一碟零食，举起手里的练习题，淡笑：“你可以让让不？我有题想问他。”

  汤向明一看有美食，腾地站起来，笑呵呵接过点心就让了位置，“好说好说。”

  看汤向明狼吞虎咽的饿死鬼模样，庄思凝心思微动，试探着道：“要不我和你换个位置吧，以后我每天给你带点心。”

  汤向明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看她：“你说啥？”

  庄思凝：“再加一份，可以吧？”

  汤向明心动了，这点心太好吃，他能含泪淦十碟，但他不敢点头，他怕沅哥刀他。

  汤向明咽了咽嘴里的东西，梗着嗓子道：“我听沅哥的，他同意，我怎样都行。”

  庄思凝：……

  行吧。

  “你就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

  庄思凝也不想为难他，转过头把早餐盒放在沈沅舟桌子上，伸手推了推沈沅舟。

  沈沅舟还没睡熟，撩起眼皮睨向她，眸色冷冽。

  庄思凝丝毫不慌，把东西往沈沅舟面前推，声音和悦：“吃了早餐没？要是没吃，我给你带了三明治还有牛奶，都是你以前喜欢的。”

  沈沅舟嘴角猛地下压，细长的眼尾像毒蜂一样锋利阴冷。

  庄思凝被蛰得心脏一跳。

  一时间，她竟猜不透那幽邃绿眸里的情绪。

  沈沅舟很快敛了眼睑，撇开视线，他无视旁边的庄思凝，直接掏出一副Al手环耳塞往耳蜗里塞。

  庄思凝猛地拉住他的手：“沅舟，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这样……我很难过。”

  沈沅舟动作滞在半空，垂落的碎发挡住了他瞳孔中翻涌的阴郁。

  你也会为我难过？

  庄思凝没发现不对，她放开沈沅舟的手，把自己的练习题铺开，歪头问他。

  “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就是有道题不会，你可以给我讲讲不？”

  “不可以。”

  沈沅舟声音冷冽干脆，毫无转圜之地。

  庄思凝甚至听见了那语气里的讽刺。

  嘲讽她拙劣的演技，根本逃不过他的眼。

  庄思凝默了默。

  沈沅舟很快塞了耳塞趴在桌子上睡觉。

  庄思凝叹了口气，收了练习题打算回自己座位。

  刚转身，身后突然响起沈沅舟淡淡的声音。

  “把你的东西拿走。”

  庄思凝顿了脚步。

  热脸贴冷屁股贴了好几次，任是庄思凝脾气再好，心中也有几分郁涩。

  “给你就是你的，你要不吃，就扔垃圾桶吧。”

  身后没了声音。

  —

  后面几节课，庄思凝认真听课，没在去找过沈沅舟。

  沈沅舟中途醒过来一次，活动完压麻的手脚，去上了次厕所。

  回来坐下不久，汤向明就巴巴地凑他跟前，视线做贼一样往他桌上的食盒上瞥，小声问他：“那个……沅哥，这早餐你不吃是不是？”

  沈沅舟“嗯”了一声。

  汤向明一听，顿时来了劲儿，讨好似地笑着商量：“那沅哥，你要不吃，不如给我？我也不是馋，主要吧，我就觉得这么好吃的东西，扔了怪可惜的……是不是，沅哥？”

  沈沅舟没说话。

  汤向明仔细观察沈沅舟的面色，看起来不像生气。他只当沈沅舟默认了，暗自舒了口气，伸手就要去拿。

  只是手刚刚落在食盒盖上，便被只冰凉的手握住了。

  汤向明偏头，倏地与一双凉薄的绿眸对上，幽不了底，刺得他心猛的一跳。

  “谁说我要扔？”

  汤向明一怔。

  他很快点头如捣蒜，赶紧打补丁：“沅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听错了，我听错了……”

  沈沅舟放开他的手。

  汤向明一得了解放，赶紧把自己的手规规矩矩收好，老实得像个鹌鹑蛋。

  艹！差点虎口夺食了！

  沅哥不会生他气吧？艹艹艹！

  汤向明偷偷瞥了一眼。

  只见沈沅舟靠在椅子上，垂眸看手环，似乎在和人聊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视线根本没再给过他。

  汤向明轻舒口气，慢慢放下心来。

  —

  中午吃饭，庄思凝照例提着恒温杯去了食堂角落，在沈沅舟旁边不声不响地坐下。

  吃人嘴软，汤向明和张辰对视一眼，没说话。

  他们偷偷瞥向沈沅舟，见他没搭理，二人也不敢吱声，各自吃各自的饭。

  有了上次教训，庄思凝这回没主动夹菜进沈沅舟碗里，而是把菜摆在中间，向他们发出邀请。

  “菜很多，你们也可以吃，别客气。”

  汤向明被香得直泌口水，视线一直在菜上打转。

  只是旁边的两人都没动筷，他伸手去夹，感觉像背叛组织的叛徒。

  他偷偷推了推张辰，用眼神示意。

  张辰没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