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钱思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钱思梧从幻阵中出来，眼神复杂的和霍九恒对视。

  “所以，那个贾汝就是我是吗？”钱思梧沉声道。

  霍九恒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钱思梧皱起了眉。

  她没有这一段的记忆，就连幻阵中“阿九”的那张脸她都没有印象。

  “可是我不记得了。”钱思梧看着他道。

  她不是怀疑霍九恒骗她，而是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霍九恒没有丝毫意外，笑了笑，道：“钱姐姐的记忆被你那种修炼方式所影响，忘记一部分记忆也正常。”

  “更何况，关于我的那一段记忆也不算什么重要的记忆。”

  霍九恒面上不在意，但他垂在一旁的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了。

  他视为救赎的那段记忆被钱思梧当做不重要的记忆给忘掉了，他心里怎么可能平静。

  钱思梧沉默片刻，又问：“那你是怎么回事？”

  “夺舍重生。”

  钱思梧闻言瞪大了眼睛。

  霍九恒就这样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她。

  “你，你……”钱思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能是上一世我死的太不甘心了吧，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霍九恒轻轻笑着，但他的眼睛里写满受伤。

  霍九恒忽然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钱姐姐，连老天都可怜我了，你呢？”霍九恒嘴上说着控诉的话，但其实没有多少控诉的情绪，有的只是受伤和不安。

  钱思梧沉默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良久，钱思梧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了他。

  “是和我有关系吗？”钱思梧轻声问道。

  她觉得霍九恒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应该是他的死和她有点关系他才会这样说。

  “呵。”霍九恒只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这话在你听来很可笑，但既然你有这样的经历，你应该能明白我是什么情况吧？”钱思梧想解释给他听。

  因为拥抱的姿势，钱思梧看不到霍九恒的表情，不知道他听了这话会是什么反应，只能耐心等着。

  “就是因为我明白，我才更不甘心啊！”霍九恒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闷声道。

  一两滴凉意滴在她的脖子上，让她下意识缩了一下身子。

  钱思梧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重生回来复仇本应该是爽快的，但发现他的仇人不再是他的仇人了，而他又不能迁怒别人，这得多痛苦啊。

  霍九恒没什么反应，只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弹。

  钱思梧不想催他，一直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城里的灯光也渐渐变得稀疏，最后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热闹的城市安静下来，但耳边对方的呼吸声还在。

  钱思梧一直被抱着不松手，她也不想去扰乱这个气氛，只能也把头枕在霍九恒的肩膀上。

  这样枕着枕着，钱思梧酒意上头，开始犯困了。

  她今天和霍九恒把事情说开了，以后霍九恒应该就不会想着把她怎样怎样了吧？

  这样想着，钱思梧更加放松下来。

  渐渐的，钱思梧睡着了。

  等霍九恒平复好心情，听到耳边钱思梧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伸手把她抱的更紧了，紧到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钱姐姐，这是你先来招惹我的。”霍九恒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要怪就怪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吧。”

  钱思梧睡的正熟，感受到他喷洒在耳边的气息，不舒服的动了几下，但并没有醒过来。

  霍九恒松开她，站起来把她打横抱起，带着她离开了。

  ……

  第二天早上，钱思梧从睡梦中醒来，脑子还有些发懵。

  昨天喝的有点多，她好像还没酒醒。

  钱思梧边揉眼睛边伸懒腰，但懒腰没伸开呢就踢到了旁边的霍九恒。

  霍九恒被她吵醒，挣开眼睛看她。

  “早啊，钱姐姐。”刚醒过来的霍九恒声音发哑，听起来格外性感。

  钱思梧一下子就醒了。

  “你怎么在我床上？！”钱思梧惊了，坐起来打量着四周。

  还好还好，衣服还在身上。

  钱思梧转头看向霍九恒，见他也完好无损，松了口气。

  她怎么说的？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自己啊！

  还好她没有借着酒劲耍流氓，还好还好！

  “钱姐姐昨晚睡着了，我就把你带我这里来了。”霍九恒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笑道。

  钱思梧看到他的笑，心里开始犯嘀咕。

  他笑这么甜干嘛？难道心结已经解开了？

  钱思梧嘀咕归嘀咕，还是不忘教训他。

  “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不对的。”钱思梧严肃的看着他，“咱俩又不是道侣关系，怎么能睡在一起呢。”

  霍九恒看着她，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他又不是没和她睡一起过。

  “那钱姐姐的意思是，想和我结为道侣吗？”霍九恒用眼神勾引着她。

  钱思梧翻个白眼，“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不是，那谁是？骆元？还是你那个双修对象？”霍九恒挑眉看着她，等着她说个一二三四出来。

  “都不是。”钱思梧认真摇头。

  “那钱姐姐这意思是还没有喜欢的人，我还有机会是吧？”霍九恒依旧笑看着她。

  钱思梧奇怪的看他一眼。

  他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

  钱思梧不跟他闲聊，起来穿上衣服，一个除尘咒下去，又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小仙女。

  钱思梧不跟他过多废话，她还要去招新打广告呢。

  霍九恒跟着她的动作，在她离开的时候也跟着离开。

  “你还要跟着我？我们的事不都解决了吗？”钱思梧拧眉。

  “以前的事是解决了。”霍九恒点点头，“但我想跟着你，不行吗？”

  “……随便你。”

  只要霍九恒不惹她，跟在她身边还是一个很好用的招牌。

  钱思梧在凤鸣府游走到第八天，心里对第九天的招新很有信心。

  修仙界招新搞的和大学社团招新差不多，所有的宗门负责人都聚在一个地方，每个宗门分一块地作为大本营。

  托霍九恒的福，他们这次还挺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