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了，打捞工作仍在继续，人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事儿没敢让顾老爷子知道，顾长青咬牙从彻骨的悲痛中抽离出来，脑子里逐渐恢复了思路。

  他再次驱车去了交通局，廖淑华已被扣押。

  “思远和小雅呢？他们好好的是不是？”廖淑华神情恍惚，依然癫狂状态：“只死了顾易是不是？”

  闻言，顾长青攥紧了一双青筋凸起的拳头。

  他闭眼深吸着气，极力压制失控边沿的情绪。

  难怪得知儿子女儿坐顾易的车出去后，她会那么惊慌，在顾易的车还没出事之前她就料定了会出车祸。

  他再睁眼，眼底满是冷寒和凄凉：“廖淑华，易儿的车竟是你动的手脚！孩子们都死了，你现在满意了？”

  “不！你骗我！思远和小雅不会死！他们还那么年轻，不会的……不会的……”女人脸色惨白，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她双手抓着铁窗，恶狠狠的嘶吼：“该死的是你前妻生的种！不是我的儿女！不是！”

  顾长青一双拳头攥的骨节发白，要不是隔着门窗，这一巴掌也就扇了过去。

  他再次深吸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当年易儿撞倒了你，导致你流产，书房失火，你和俩孩子被困书房，那火不是易儿放的，统统都是你设计的是不是？”

  “对！”廖淑华癫狂的笑起来：“当年我就应该唆使你掐死那贱种！而不是把他关在精神病院！就不会留下这么大个隐患，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你！”顾长青一把捂住胸口，一口老血上下直翻涌，他连连后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我竟然跟一个如此歹毒、蛇蝎心肠的女人同床共枕了几十年！”

  “我歹毒？哈哈哈哈……”廖淑华笑的摇摇欲坠，那双恶毒的眼眸猩红：“顾长青，我要是够恶毒，五年前我就不会只是把你给他调理睡眠的药，换成刺激神经的激素药，我就应该换成毒药！让他死在那穷山沟里！哪会有他翻身的机会！”

  “你个毒妇！”顾长青胸口猛烈一抽，喉头涌起一股腥味儿，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浑身剧烈颤抖，几十年的夫妻情分瞬间灰灰湮灭，怒到了极点反而丧失了所有情绪功能。

  他佝偻着背转身，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对着身后说：“死在监狱，或许是你最好的归宿，而我，应该悔恨终生，不得善终。”

  从交通局出来，他兜里的手机响了，没看来电显，他颤手接起电话，张口就是那句问了千百遍的话：“人都救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激动的汇报道：“车打捞上来了，但是车上没人！您放心，说明人没事儿！”

  顾长青只感觉浑身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交通局门口的台阶上，这才发现一直是强提着的一口气力。

  他突然笑了，笑的老泪纵横：“好好好！好你个臭小子……用这种方式让真相大白，是想整死老子不成！”

  刚挂完电话，顾家老宅的座机电话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