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自己拿出手书，翻到有你血的那一页。”

  唐疏黎揉了他头一把：“按上去就能自己处理，估计能绑住你的污染值，但是降不了。”

  这污染值得留着，她有用。

  夏简时被揉的有一点懵，但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唐疏黎就摸黑去了楼上。

  “这女人……摸头长不高不知道吗？”

  夏简时从怀里摸了摸，找出傀线缠绕的手书，还没有开始翻手书自己就开到了那一页。

  像是有书签。

  “这是什么？”夏简时疑惑，从书页里把红色的纸张拿出，“一百块钱？”

  鲜红的百元大钞上沾着些许血液，在夏简时拿起金钱时流光一转消失不见，顺着青年的手指隐没身体。

  ……

  【金钱交易，意为利益交易，人类最坚固的关系之一，符合信仰层契约物要求。】

  【手书交易者自愿接触契约物、血液签订契约，解锁手书“信仰交易”页。】

  【未判定交易内容，请交易者在十二小时内完成签订交易内容，否则失效，不可再次收购信仰。】

  唐疏黎微微勾唇，迈上二楼的台阶，有目的的进入了那间对于莉莉安最重要的房间。

  玫瑰蜡烛依旧亮着，房间里到处缠绕着玫瑰藤蔓，堵满了房间，只有在温暖的灯光下抱膝蜷缩着穿着白衣裙的金发萝莉。

  她那么消瘦脆弱，生前与死后复活的疾病缠绕着她年幼的身躯，在这被放逐的异国他乡。

  “天使真的会保佑我吗？”莉莉安轻声询问。

  她仰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盏玫瑰花灯，怀里抱着那本陈旧的故事书，很小声的询问。

  脖颈修长，扬起时就像一只脆弱又美丽的天鹅。

  “我不知道。”唐疏黎停步在房间门口，双手放进外套兜里，没有顺势安慰她。

  污染值她能感觉到，那么莉莉安也能。

  或者说对她这个级别的异种来说，魔术师的拜帖已经强势地宣告了他的实力。

  莉莉安的恐慌也说明了她知道对方这么说，就一定会做到。

  ——她无路可走。

  唐疏黎也就这么轻又这么残忍地向她展现了现实。

  自欺欺人的谎言没必要继续。

  “你到底是谁呢？”莉莉安没有怪她，小萝莉歪头，看着唐疏黎，“你替我点燃了三盏灯，但是没有承认自己是天使。”

  “母亲说过，只有天使才会穿越重重阻碍选中被护佑者最重要的三样事物，点燃灯光保护所爱。”莉莉安执拗地想要知道答案，“你不是天使，那到底是谁呢？”

  “为您守护珍惜之物的不一定是天使，也有可能是魔鬼。”

  “可是魔鬼只会摧毁他们呀？”莉莉安不解。

  “并不是，魔鬼只为了利益而行动。”

  唐疏黎迈步走到小女皇面前，单膝落地看着她，在温柔的烛火渲染下说不出的瑰丽，甚至酿出一种蛊惑般的温和：“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就会交易。”

  她垂眸，声音轻而稳：“并且永不反悔。”

  刚刚走到门旁的夏简时顿步，在这一刻放轻了呼吸。

  “你也是吗？”莉莉安看她，“你也是魔鬼吗？那你为我点燃玫瑰灯，是要和我交易什么呢？”

  “我只是为了表达我交易的诚意，陛下。”唐疏黎垂首，恭敬优雅。

  “我并不是陛下，我并没有加冕，”莉莉安摇头，“我被放逐前只是个患了绝症的公主，在皇室的压迫下苟延残喘。我的母亲为了救我被废黜，我没有登上皇位，救不了她。”

  所以她对皇室的徽章，对玫瑰又爱又恨。

  ——像是对权力那样。

  “怎么会呢？”

  唐疏黎伸手，变戏法一样反手变出一株鲜艳的玫瑰，递送到女孩面前，眸中噙着笑意，轻柔而坚定，蛊惑而安抚：

  “您早已为自己加冕，是当之无愧的女皇。”

  “我想不论是您的母亲，还是您的追随者，都会为您的抗争而骄傲。”

  “王冠不是象征，永不臣服才是女皇真正的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