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灯，我没进化出夜视。”

  夏简时感觉踩到了什么，像是被子，鼻子还闻见一股陈旧的、淡淡的血腥味。

  唐疏黎旋开打火机，勉强照出火苗。

  【蜡烛在你右手边，150厘米的距离，有蜡烛。】

  【小心点大宝儿，我觉得你不会想碰到桌子上的东西。】

  桌边的血味更浓郁些，在烛火照亮桌面的瞬间唐疏黎狠狠皱眉，有些嫌弃。

  “这是什么……我艹，别看！”

  夏简时仗着身高一把捂住唐疏黎的眼睛，自己在这瞬间都本能反胃，过分露/骨的浮世绘他都反感，更何况这种。

  “我真的是，”夏简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确定这能是个正常人？”

  唐疏黎思考片刻，还是说了：“唔，其实我也动手割过，虽然没见到但却是掉了。”

  夏简时：“……！？”

  夏简时松开手，不敢置信：“你不是搞艺术的吗？”

  唐疏黎懒得解释：“你当我发展副业吧。”

  夏简时沉默，有些难以启齿地劝道：“虽然，虽然我不反感你，但是我还是不太支持行为艺术还有那啥交易的，虽然赚钱，但是属实有点……算了，我们继续找线索。”

  唐疏黎：“？”

  “他在说什么？”唐疏黎难得有没听懂的东西。

  【他现在认为你是做X器官灰色买卖的，其实本来以为你是牢里跑出来的危险分子，】系统放了一段呱唧鼓掌的音频，【恭喜，他现在改观了。】

  唐疏黎：“……”

  “有蜡油，”夏简时逛到灰暗地带，伸手道，“好像还是一排的，挺复古。”

  唐疏黎把打火机丢给他，火苗触碰后一排连接的油管都点燃。

  “咔哒”一声轻响，像是连通器的声音，其他墙面的油管都灼烧起来，在特制的透明容器里滚动着火焰，不时有通气孔在冒气通氧。

  【容器壳是污染物，蜡油其实是污染种的血，整套设备都是小白鹤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唐疏黎觉得有趣。

  【他很多珠宝配饰图都是自己画的，衣服发型也都是自己上手，还有一些梳理工具的制作，手确实很巧。】

  系统顿了下，吞吐道：【对了，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我怕你会犯恶心。】

  “什么意思？”

  唐疏黎皱眉，很快她就知道了为什么——

  整个房间都被岩浆般的火光照亮。

  这个房间应该是三间房打通后的样式，榻榻米上横放着各种凌乱的被褥，血迹和各种难以形容的污渍不堪入目。

  墙壁在被照亮后才看清悬挂的各种沾血的道具以及柜子上各种瓶瓶罐罐。

  柜子里摆放的各类鞭子，绳索还有未洗干净碎肉的刀刃、钩子……

  “我他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夏简时环视一周，忍不住后退一步，“这真的是，拿命玩吗？”

  唐疏黎没说话，她把目光放在墙的壁画上。

  压抑癫狂又扭曲的灰黑色人像以各种姿态展现，无力又痛苦地嘶吼，崩溃又绝望地哀嚎。

  一幅又一幅接连不断的画面，诡异惊悚又艳靡阴暗。

  凝固的血液绘制噩梦，阴影遍布整个房间，仿佛恶鬼如影随形。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夏简时深吸一口气，但心跳依旧加速不止。

  “赎罪屋。”

  唐疏黎眼神冰冷，指向最中央绘画的巨大黑色十字架：“有人在这里，经历了一场无法走出的噩梦。”

  十字架中央，灰白框里微笑的少女凝视着狼狈又讽刺的一切。

  而那张脸，他们半小时前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