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宁飒一回了府上就听到了青甲的叙述，不想听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毕竟宁飒只是管养不管嫁，到时候蔻蔻嫁不嫁的出去****何事？再说了，宁飒也没想过让蔻蔻出嫁。

  只是他心里有些介怀，是哪个人放的这等传言。不过很快端王爷就释然了，其实这样也不错。

  下午的时候蔻蔻便被青甲接回了王府，不过蔻蔻被三皇子带去皇宫的事自然是瞒不了宁飒的，只是宁飒没问，只是问了她一些关于大皇子的事。

  蔻蔻也是如实的回答了，大皇子身体不好的事是众人皆知的，只是不知为何，今年大皇子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蕙娘更是成了太医院的常客。

  宁飒看着蔻蔻不安的眼神，却并未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怪就怪苏叶辰没那个命。不过换个角度来说，如果他不去争取的话，那么变成枯骨的就是他了。

  晚上宁飒给蔻蔻换肚兜的时候，蔻蔻突然一脸认真的说：“哥哥，你有没有听过白蛇传的故事？”

  “听过，怎么了？”宁飒转身拿过蔻蔻的珍珠，给她戴在脖子上。不想蔻蔻说了句：“蔻蔻将来也要像白蛇一样嫁给哥哥，报答哥哥的救命之恩！”其实在蔻蔻的观念里，结婚成亲只是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的意思罢了。

  闻言，宁飒的手微微一顿，心情微微有些复杂，随后看着蔻蔻干笑道：“你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了白蛇了吧？你可没有白蛇好看，我也不会娶你这么胖的丫头！”

  “可是三皇子哥哥说蔻蔻漂亮啊！”蔻蔻闻言有些赌气，她就是胖了一点点儿，“而且你又怎么知道白蛇不是长我这样的？”

  都说童言无忌，宁飒都快被这丫头说的哭笑不得了：“就你这样，顶多是头白猪！”

  “蔻蔻才不是白猪，蔻蔻就是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蔻蔻气极，最后甩开宁飒的手掌钻回了被子里。哥哥太坏了，不要理他了。

  宁飒看着蔻蔻的背影，伸出去的手僵直却怎么也收不回来，他该怎么说？他该如何说？那句“蔻蔻就是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此时此刻更像是一种誓言和约定。

  许久宁飒才躺在了床上，听着身边蔻蔻轻浅的呼吸声，宁飒有些睡不着。

  次日一早，宁飒醒来的时候蔻蔻已经不见了，他知道她去喂蛊了，想到之前蔻蔻说养蛊之人活不长，宁飒不禁有些莫名的难受，只是他不能心软的。

  早上练完剑，青甲便来报，说是宁飒想要找的人找到了。宁飒点了点头，便让青甲去喊蔻蔻起床。小丫头都是喂完蛊回去睡回笼觉的，以往都是宁飒叫她起床，只是今天他却有些抗拒。

  早上吃饭的时候，蔻蔻早就把自己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了，就连宁飒说她是猪的事都忘了，反而对着一桌子菜大快朵颐。宁飒见她吃的开心，无奈的笑了笑，却是开口道：“蔻蔻，我给你请了老师，吃过早饭就和我一同去见见！”

  塞的满嘴都是食物的小姑娘闻言一愣，随后伸长了脖子将嘴里的吃的吞下后才委屈的问：“难道哥哥不是蔻蔻的老师？”

  “我能教你的不过是些我懂得的，这世间太大，我懂得的还少。”宁飒说完给蔻蔻夹了一筷子韭菜鸡蛋，“快吃吧！”

  “嗯！”蔻蔻点了点头，埋头吃了起来，可是啊！她从来没告诉过宁飒，并不是所有菜她都喜欢吃，就像这韭菜。同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给她当老师。

  宁飒给蔻蔻找的是个长的就像话本子里妖怪似的老头子，那老头子其实年纪不大，也就是四十左右，但是他瘦的就如同一具骷髅，干枯的皮紧紧地包着骨头。蔻蔻一眼便看出，这人是玩蛊的苗疆人。

  那人看到蔻蔻后，混浊的眼睛突然一亮。随后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果真是奇才。”

  这个人宁飒也是第一次见，听说叫努熊，不过很多人都叫他苗老，虽然这人的蛊术极为厉害，但是为了钱把蛊卖给中原人后，不得不被苗疆驱逐，因此现在这人也是和蔻蔻有些同病相怜了。

  苗疆要传授给蔻蔻的是苗疆语和一些其他养蛊的技能，虽然蔻蔻的蛊很厉害，但是在掌控方面难免不当，就像上次，蔻蔻只是想教训那几个宫女，却不想把人给弄死了。

  见过苗老之后，宁飒并没有立刻让蔻蔻开始学习历程，而且想让小丫头做个心理准备，第二天再开课！这倒是让蔻蔻有些狐疑了，好好的，为什么又让她学这些？

  晚上的时候，蔻蔻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宁飒闻言诧异的看了看蔻蔻，一般他嘱咐的事，蔻蔻很少问为什么？这次蔻蔻突然问起了宁飒难免有些不解：“怎么？被苗老的模样吓到了？”

  “不是，”蔻蔻摇了摇头，“玩蛊的人都会变成这样，所以蔻蔻不怕，只是哥哥为什么突然想起让我学那些？”

  这问题来的突然，宁飒甚至没想过回答，但是如今蔻蔻问了，他不能不回答。目光落在蔻蔻的不死蛊上，宁飒一脸我是为你着想的模样道：“你啊！年纪太小就离开了苗疆，胡乱养蛊我怕伤了你自己。”

  宁飒就是一个说谎都不脸红的人，只是想到蔻蔻说她也有一天会变成苗老的模样，宁飒就有些莫名的心疼。

  又过了一个多月便是中秋节了，如今虽说皇上龙体安康，但是大皇子十九了，二皇子也是十七了，是该立太子让众人安心了。故而这次的中秋大宴宁飒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至于太子，那二皇子可是不二人选，之前的计划也是时候实现了。

  果然，中秋当夜皇帝便立了二皇子为太子，至于大皇子，依旧是体弱多病没有恢复，就算没有四王妃一事，也绝对不是太子的首选。

  宁飒则是因为高兴，夜里喝了不少酒。回去的时候蔻蔻正在雕扇坠的最后一刀，大概是因为蔻蔻的刻苦练习，虽然只学了一年多，却是刀法娴熟，也能刻出简单的形状了。作为和宁飒过的第二个中秋节，蔻蔻终于想要送上自己给宁飒的第一份儿礼物。

  回到屋里的宁飒看着蔻蔻鬼鬼祟祟的，不禁玩心大起，就像小孩子似的放轻脚步走过去重重地拍了一下蔻蔻的肩。不想认真的蔻蔻猛地一错刀，白嫩的小手立刻被深深地划了一刀。

  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手中的玉佩，宁飒倒是一时间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立刻吓得用自己的衣服裹住蔻蔻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蔻蔻：“……”太没道理了吧！明明是哥哥害的。

  看血留的少了，宁飒才起身找了创伤药和纱布给她处理伤口。他身上淡淡的酒香熏的蔻蔻脑子有些麻木，手上的疼痛倒是减轻了。侧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染了血的扇坠，蔻蔻露出白白的乳牙笑着道：“这是要送个哥哥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宁飒顿时震住了，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宁飒突然暴怒。

  指着蔻蔻便骂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蠢？这种东西我不稀罕，整天一副懵懂无知单纯的样子你以为那是可爱？那叫蠢，像你这种人活该被人利用。”说完宁飒伸手甩了那扇坠，也幸亏扇坠小，只是蹦了几下，否则非得碎了。

  而蔻蔻则是惊讶的张着嘴看着他，眼中的泪却是怎么忍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