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刚才回来你之所以问我，是因为我身上带着死气？”死气其实谈不上，但阴间的气息肯定与阳间不同，简单听楚炎解释一番，清绝恍然大悟，“是不是二黑刚来的时候你就注意他，也是因为这个？”

  “对，他那时候刚刚还阳，他身上戾气本来也重，就更容易察觉了。我还担心他别有所图，是什么人派来做坏事的，特意盯了他几天。”楚言点点头，这丫头不光天分特异，连体质貌似都特殊，吸引了这么多稀奇古怪又厉害的家伙。

  “哈哈，这你都不告诉我。”

  “你不是也没告诉我。”楚炎勾了勾唇角，“不过看他对你还算敬服，也就算了。竟然带你们去那种地方修行，他是什么来头，能说吗？”

  “这个还是问他自己吧，我总不好做主别人的隐私。”清绝回忆一下刚去的地方，除了略显荒凉也没觉得有什么阴森的感觉。丰都大帝既然让他姓了北冥，看来也是给了好处的。二黑不简单呐。

  两人闲聊着，白云天又有信件送到。三号最有可能的身份已经查清了，确实是个女人，赫连容德当年最宠爱的女人晚晴，大有为了她后宫粉黛无颜色的架势，所以被皇后找了个引子叫过去处死了。皇上也关心自己儿子，所以这事儿也是皇帝默许的，所以尸身就由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带走处理掉了。

  当然这是给皇后的说法，真正的结果大家都猜到了，人没死透，又救回来了，但还不如当时死了的好，因为当时发现她有了身孕，也没给她流掉，算是当做一个特殊的实验材料进行了下去。没想到效果意外的好，她也就成了三号。肚子里那个小人虽然早产却也活着，那样大概算是活着吧。

  清绝沉默许久，“真是天家无父子，孙子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哎对了，”清绝刚刚想到一个好主意，“既然二黑能借用罗酆六天的空间，那能不能把赫连容德带去见见晚晴的魂魄，让她亲口告诉他始末，这样他会更加信服，对于他们家的事情，他也能尽快做个决断。”

  “你想逼他造他爹的反？”楚炎笑起来，“历来那么多皇子皇孙，能为一个女人造反的可不多。”

  “那不一样。”清绝已经很快分析了可行性和可能性，“那些家伙不肯，因为利益不够，本来能坐拥天下，能让他们觉得比天下还值的女人本就没几个，女人和江山成了对立的。但赫连容德不同，他老子所行不义，这事情一旦公布可以说是倒行逆施，天下诸侯都能群起攻之，还不如他来，别人推翻了他老爹是别人当皇帝，他推翻了是他当皇帝，还能为他最喜欢的女人报仇，这何乐而不为？”

  “有几分道理。”

  “什么叫有几分，分明是十分有理。”

  “那你确定那个二黑会帮你？无论是活人要去阴间，还是把那个晚晴的魂魄带到阳间来，可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各个空间自然都有规矩需要遵守。但总有事急从权的例外吧。“我问问他，他应该能行。”

  既然清绝表示自信，楚炎便拭目以待了。过了四五日清绝感受到流银回来了。这小美人鱼身上脏兮兮的，看来累的连用个净水咒的法力都没了。当下忍了笑，让丫鬟们备水让他洗澡，换衣服。

  那边二黑也登门求见，将人唤进来，他还是那个样子，黑瘦精干的模样，没什么笑意。“如何，这几天成果不错吧？”看流银那样子，清绝猜测着。

  “幸不辱命。”二黑回答的简单，却也带着满意的神色。“小姐的战宠也提升了，他可能需要稳固两天。”

  “哦，让他回珍兽袋修整便是。”清绝展现了一点好奇，“那几个孩子如何？平日养在哪里，别住那破庙了，小孩子长身体，还是要吃好一点。”

  “是，他们长进也不错。”二黑是住员工宿舍的，不过因为他是管事的，有单独的房间，但养孩子还是不方便，何况这么特殊用途的孩子，也不方便养在俗人中，“正想请小姐定夺，那六个孩子给单独寻个僻静住处。”

  “……嗯，这样吧，我正巧有个庄子，让他们到庄子上去，就说是帮工的，白天跟着干活，也算了解一下日常生活，别真的教成了杀手，却让人一眼看露馅了。”好杀手是熟悉人间百态的，他们没有出众的相貌，也不会有出众的身高，总之一切看起来都是普通人，唯有真的要杀人时，才能看出他们的与众不同。

  “那多谢小姐。”

  “何必谢我。我还有事想和你商量。”清绝看着二黑，将和楚炎的想法说出来。

  “这倒不是不可以。”二黑没有拒绝，并且表示可以操作，“只是这事还是和主家商议一下同意了才好。”

  “那是自然。”清绝表示自己是懂规矩的人，“可那地方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也不知道如何去，还得麻烦你。”

  “义不容辞。”二黑点头答应。“小姐还有事？”

  清绝笑眯眯的欲言又止，可不像她，“嗯……就是随便问问，若是赫连容德真的一怒为红颜反了他老爹，你会放过他吗？”

  “……”二黑很认真的想了想，“抱歉，恐怕不能。”

  “不要对我抱歉，我没有为他求情的意思。”清绝点点头，二黑是个记仇的人呐。不过换谁自己和亲娘被杀了还能没有报仇的想法，那也太圣母了吧，“那你想当皇帝吗？”杀了皇帝，还不放过赫连容德，那个座位，会有无数人想去坐。

  二黑抬眼看了清绝一眼，“不想。”

  “哦。”单纯的报仇，这就更不容易劝了。

  “那小姐呢？”

  “什么？”

  “小姐想做皇帝吗？”

  “哈？不想。没想过。再说我是个女的，我若揭竿而起，也没人搭理我吧。”清绝摇摇头，笑起来。

  送走了二黑，清绝突然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若天下将乱，她该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