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末浛伸出手，手腕处，一只银色的凤凰栩栩如生。

  那是徵清真身的样子，也是他们缔结姻缘灵契的标志。

  “所以，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徵清沉声问道。

  以潋月的地位，根本用不着接近她，除非，一开始就是别有所图。

  忽然，徵清心头一跳，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在魔界举办大婚时，她为了弥补放走阿笙的过错，最后赠了一片翎羽给潋月！

  她是银色九尾灵凤，生来便可无视一切结界，而翎羽则可破除混沌，只要手持翎羽，便可以穿过任意结界，不受影响。

  后来妖帝妖后的神魂被放出来，在天宫之中肆虐，正是因为封印他们的结界被破坏了，那时候她还想不到究竟是谁做的，如今想来，真相就摆在眼前，却是再明显不过。

  徵清微微眯着眼，眼底压着沉重的杀意，“妖帝妖后的神魂，是你放出来的？”

  “是。”末浛却是不惧。

  隐瞒了徵清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坦白一切了。

  “是我发现了妖帝妖后的神魂被溱洧拘在天宫之中，所以才会将自己的神魂剥离，投入轮回之中，让那一缕神魂养成三魂七魄，修炼成仙，混入天宫。”

  徵清震惊了，“所以，你的神魂溃散不全是因为天雷的缘故，而是因为本就残缺不全，在天雷的威慑之下，魔元不稳，无法凝魂，才会导致你的神魂溃散？”

  要知道，成神之后剥离自己的一缕神魂是十分痛苦的事情，不仅会修为大打折扣，而且会导致修为停滞不前，难以修炼。

  难怪末浛成仙这么多年之后，修为一直十分低下，分明那些书法典籍，他一看就能明白；一些简单的法术，她只需要教一两遍，末浛就能够记住，可修为却怎么也提不上去，原来是因为受到神魂残缺的束缚！

  “是。”末浛也不否认，“我的神魂本就是残缺的，所以那一道天雷才会让我魔元受损，险些丧命。此次随你一同下凡，也是想要将残魂聚拢，否则，若是等到历劫结束残魂尚未凝聚的话，便会折损我大部分修为，连魔元也会难以修复。”

  徵清有些疑惑：“你明知道分裂自己神魂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可为什么还是要那样做？就算你想安插人手在天空之中也根本不必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我就不信你不能培养出一个忠实的手下，让他为你颠着盯着天宫。”

  末浛道：“确实，我手底下能人异士众多，要想瞒过天宫之人的眼睛，安插眼线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此事事关重要，我不放心交给任何人，只能自己动手。

  更何况，他们虽然能够瞒过天宫众人的监视，却无法及时有效地将信息传递给我，倘若再发现了囚禁妖帝妖后神魂的位置之后尚未及时传递消息给我，便已然暴露，那这样的话只会打草惊蛇，让溱洧提高警惕，及时将妖帝妖后的神魂转移走，那样的话日后我说实在想探寻消息便更难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自己去天宫，但我身为魔尊，不可能离开魔界数千年之久，否则的话，魔界必定大乱。于是，我便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分裂自己的神魂，让另一个自己去天宫之中。只有这样，我的神魂才能够与我相通，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会立刻知晓，但是却不被神界的人所察觉，这一切，就连溱洧也不知道。”

  “我有一个疑问，”徵清忍不住打断末浛的话，“你是怎么知道妖帝妖后的神魂在天宫之中的？”

  虽然现在不知道潋月身为魔尊，为什么会想着要救出妖帝和妖后的神魂，但他怎么会探查到妖帝妖后神魂的所在之处？

  “这其实很简单，只要有他们的旧物，然后用搜魂引便能够找到了。”末浛一脸轻松地道，“溱洧虽然用了拘役术，但却并不会彻底切断妖帝妖后神魂与外物的联系，通过搜魂引的指引，我将范围确定在了天宫之中，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混入天宫，寻找具体方位。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多谢上尊，若非上尊与妖帝妖后有着血脉之亲，也不会误打误撞地找到准确的封印所在，也就不会让我有机会救出妖帝和妖后的神魂。”

  徵清恍然，“所以当初的什么瞬移诀都是骗人的，你只是想借助我可以无视结界的能力，寻找妖帝妖后神魂所在之处！”

  末浛颔首，“不错，我找了千年，却都没有发现溱洧到底把他们藏在何处，所以才想则拉着上尊试一试，却没想到上尊一次便带我找到了那个地方，而且当时你并没有起疑，而因为上尊身份特殊，就连溱洧也没有丝毫察觉，简直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运作。”

  “运作……”

  徵清咀嚼着这两个词，不禁失笑，“所以从一开始的囹圄山结界被毁，这件事情就已经在你的算计之中了？你步步为赢诱我入局，就是为了得到我的翎羽，然后进入封印之地，破坏封印，将妖帝妖后的神魂救出来？”

  “不错，筹谋上千年，终于近在眼前，还让我得到了机会，取到了你的翎羽，将封印结界破坏释放出了妖帝和妖后的神魂。”

  末浛有些痛快，“想必溱洧万万没有想到，妖帝妖后的神魂终有一天还是会在众人面前出现，难道他以为将妖帝妖后的神魂囚禁起来，便能够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徵清控诉：“可为何在救出妖帝妖后的神魂之后，你却任由她们大肆破坏，不仅重伤神界和妖族众多修士，甚至让他们在人间大开杀戒，吞噬了那么多的生命！”

  末浛有些来气，“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原本我是想悄悄带走妖帝妖后的神魂，然后超度他们的，可万万没想到，一从结界之中出来，他们就完全不受控制了，连帝女的旧物也无法引诱他们离开天宫，直奔大殿而去。我也曾尝试过与他们沟通，但妖帝和妖后完全不听劝阻，不知是因为溱洧在那里还是因为你在那里，总之我根本没办法带走他们。

  当时情况紧急，我又不便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只能任由妖帝妖后的神魂在天空之中作乱，最后被冠上璃火鬼凤的名头，发出通缉了。”

  徵清听完，惊讶不已，一时间也没来得急问末浛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急忙道：“既然你能和他们沟通，那就说明妖帝和妖后的神魂是有着自己的理智的，那为什么他们最后还会到妖界大开杀戒，那些可都是他们的臣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