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九重之天到现在，大概过了一小时。

  自打五年前，白朔用魅魂碎片扭曲时间后，九重之天的时间就比现世缓慢。

  这差距至今还未完全恢复，有缝缝补补的妖怪，也有巴不得别修复了，趁机钻空子在现世搞事的妖怪。

  陈沫盘算，现世应当只过了十分钟。

  最多在全明星赛结束的时候，李梓妍就会有其他动作。

  时间并不充裕。

  “要规矩么？”

  声音从圈外出现，问话的是零星几个还保持着人类模样的妖怪之一。

  入阵后，打架的一切规则都得先说清楚。

  勿谓言之不预也。

  妖怪也有辈分长幼、修为高低之分，要是真一边压着另一边揍，那不叫入阵，叫欺负妖。

  以前在古世他们倒也没兴这些。

  但到了现世，谁还不是个稀有物种，当然得立个保护法。

  规矩通常是弱的一方来定。

  换言之，谁先开口，谁就承认是弱方。

  以前入阵，也经常发生两边死要面子都不开口的情况。

  最后要么直接开打，打得出阵后还你死我活。

  要么僵持不下，一顿嘴炮后不了了之。

  众妖一致默认陈沫会先开这个口。

  即便她是李梓妍的引，天赋又异禀，刚才还炫了一手扩阵技，但她的年龄实在太小，放妖怪堆里，都不够打酱油。

  修炼时间也不多。

  在场众妖的修炼单位，哪个不是以百计算？

  “要什么规矩。”哪知书生却先接过话。

  他把扇子收回袖口，一甩衣袖，“怎么把对面打服就怎么来。”

  “啧，没品的狐狸，欺负小孩。”有看不惯的妖怪开始吐槽。

  “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兄的德行。”

  “众所周知，苏兄的德行就是没有德行。”

  听着阵阵哄笑议论，陈沫有了些记忆。

  对面这位灰衣书生，她以前没见过，但听李梓妍提起过好多次。

  “那只臭狐狸”是他的专用称呼。

  以陈沫对李梓妍的了解，能让她用这语气提起一次就很不得了了。

  通常，被提起妖怪的下场都惨不忍睹，修为被全剔算轻的。

  但这狐妖却过得滋润依旧。

  “这缠人的死狐狸，就没人能治治？”

  “让我和这狐狸打，不如让我去卖一个月凌晨五点起来的早餐……”

  “他要是把陈沫打死怎么办？”

  江辞音明明看到那些妖怪在无所谓的调侃那狐狸书生，可听到的心声却截然相反。

  他们其实很怕他。

  陈沫要赢很难。

  “陈沫——别——！！”

  江辞音想说别打了直接来救我不行吗！

  话刚出口，陈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

  “——怕！……别怕，揍他！”她赶紧换了说辞。

  ……陈沫打算直攻？

  不行啊，那书生早看见她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了！

  江辞音急得不行。

  叮！

  钢铁落地。

  陈沫的匕首被弹开了！

  眼看书生的手就要化为利爪，指向没有任何武器在手的陈沫的脖颈。

  可他的手忽然在半空停下。

  从指尖开始，冰冻蔓延。

  “哟呵，差点忘了，你比较擅长五行术。”

  书生被的手指散发蒸汽，外面的冰逐渐融化。

  他甩灭手中生出的一小撮火苗。

  “巧了，我也挺擅长的。”

  咔咔咔。

  铺天盖地，水凝结成冰。

  寒气逼人。

  陈沫缓缓吐出一口气。

  它冻成了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