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叶蓉正骂道兴头上，手机忽然响了。

  “喂？……爸……我刚去完补习班呢……”

  她一使眼色，几个女生跟在屁股后面一起走掉，临了还不忘正面推陈沫一把。

  这下真全身泥了。

  陈沫起身，继续往只有几十米之遥的家里走去。

  这地方比较偏僻，是很早修的房子，垃圾随地可见，住的人大多是老弱。

  但这猫很喜欢往这里窜。

  她说服爸妈，买下这块地皮。

  相比D市，C市还有些落后，没有一个巨型商业中心。

  这三个月，陈沫顺手做了调查，这地方虽然看起来环境不行，可住户很多，只不过觉得当地没有发展前途，都出去打工了，才显得萧条。

  而且附近有好几所学校，有学校的地方就有人。

  有人，就有经济发展空间。

  一举两得。

  【他在你家隔壁单元的楼梯口】

  她“心灰意冷”走路的时候，李梓妍开始实时播报。

  【他在看你】

  【他还在看你】

  “啪！”

  【踩到泥巴打滑了】

  【开始玩泥巴了】

  【……你不看看？】

  陈沫：【不看】

  刚被欺负得惨兮兮的人，哪有心思关心其他的。

  有损演出。

  陈沫径直走回家。

  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结合上刚才发生的事，更像习惯了的麻木。

  ——怎么才能降低他的戒心？

  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弱者。

  感情是主观的，可能力是客观的。

  弱者会有人讨厌，会有人可怜，但很少有人，会对其生出戒心。

  这是第一步。

  【他在看我就够了】哪怕仅仅一眼。

  果不其然。

  那只黑猫在泥水里打滚，打得十分嗨皮，冷不丁看见她浑身泥泞的背影时，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

  ……

  欺负会上瘾。

  尤其是在知道这个人不会反抗的时候。

  反抗也许更会加剧加害者的兴奋度。

  那件事被传开后，整个学校都知道，秦叶蓉不喜欢陈沫。

  这学校在C市算最好那一批，不可能由着学生乱来。

  秦叶蓉作为一个风云人物，自己倒没明目张胆，可有不少想要讨好她的，或者担心反受其害的，都加入欺负陈沫小团体。

  但欺负着欺负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一大早上，他们在陈沫座位挤了满满的颜料。

  陈沫回来发现，只顿了一秒，就在零星的偷笑中，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挺大的杂志书，垫在上面。

  动作行云流水，落座无比自然。

  小团体：？

  临近下课，得下去做广播体操，他们不知从哪儿找来针线，把陈沫的裙摆给缝上线，拴在在椅背上。

  下课铃响，各位等着看戏。

  陈沫却起身很慢，感受到拉力，从笔盒翻出一把像笔造型的小刀，把线给割断。

  小团体：？？

  见着陈沫去洗手间，他们找了几个拖把杆子，堵住她那道门。

  下节课的喜欢点名的严厉老师来上课，见她位置空空，趁机告状，她一定会被请家长。

  打着如意算盘的几位，在上课时分，眼睁睁的看着——跟在老师后面，抱着一叠作业本的陈沫，在老师的吩咐下开始给他们传作业。

  小团体：？？？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没劲。

  可偏偏，他们也有欺负成功的时候。

  在外面跳绳时“无意”的一绳子，打球时眼神不好的一丢，跑步时步伐太快的一踩……

  “我知道了！”小团体中的一位恍然大悟，“她运动细胞不好！我们要从运动下手！”

  李梓妍和陈沫瞎聊这话时，陈沫正在练拳击。

  【他们观察力已经很不错了，也只有你，每次都能发现那只崽子】

  李梓妍嚼着泡泡糖。

  【行啊小陈沫，他眼熟你了】

  【根深蒂固你是个只会被欺负的憨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