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

  在那数秒之间，陈沫再次接受到来自李梓妍的记忆。

  游戏里的介绍，并不完整。

  妖怪养父母将他养大，是为了献给白玉林的大魔。

  爱上他的小蛇妖，提前告诉了他。

  他同小蛇妖一起逃离，隐居多年。

  在发现小蛇妖也是为了夺取他那颗异于常人的，吃了就能大补的心元而已。

  无论如何，斩杀无数妖魔的一代传奇，被卷入现世时已经奄奄一息。

  李梓妍把他拿来做实验。

  如今的天昊，更像一个残缺不全的人偶。

  “他惹你了？”许绥意这么问过。

  “没有。”李梓妍正在缝合断掉的手。

  “真记仇。”

  “还不感谢我。”

  这是陈沫在片段中，捕捉到李梓妍和许绥意的只言片语。

  她俩的对话总是神叨叨的，外人永远捉摸不透她们的谈话内容，因为缺乏足够的共同回忆。

  从小时候开始，陈沫就觉得李梓妍格格不入。

  不是因为她强，也不是因为她来自于古世，而是因为她觉得……这世上其实没有能让李梓妍留恋的东西。

  对，目标坚定，毫不拖泥带水的付诸实际行动的李梓妍，

  没有留恋。

  她像一个被设定好的机器人，一丝不苟的向终点前进。

  终点也许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种时候，陈沫没必要去琢磨这些。

  她更愿意琢磨李梓妍的记忆中，有没有这位掌门的弱点。

  ……似乎都不用她琢磨。

  她垂下的右手一抬，掌心化出一条长鞭。

  在白虹剑剑尖突脸的瞬间，陈沫微微侧身。

  ……躲开了！

  十言：【动作很快，不比天昊慢】

  张水水：【是天昊速度太慢了】

  charon：【是不是被老妖婆残害过】

  众人不可置否。

  李梓妍的作风没人能给准信儿。

  可这种事她绝对做的出来。

  观战那几人悬着的心稍稍一松，开始边讨论，边想办法破除幻境。

  【那小嫂子还是有机会赢的】

  【可是小师娘身上也没什么灵气了啊！】

  【灵气耗尽就跟普通人没有区别，没有足够的身体做支撑，天昊一根手指就能干掉她】

  【闭嘴！不许立flag！小嫂子在我们眼皮子没了老大就会干掉我们！】

  【你们知道啊！？知道还不快点破术！？】

  【幻术我真不行啊……】

  只见陈沫在那儿左躲右闪，时不时挥挥鞭子防御两下，虽说有些吃力，但还没到黔驴技穷的地步。

  天昊不知到底受了什么改造，目前全靠招式进攻，没有施展任何术法。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几人急归急，也能保持基本的冷静。

  【天昊的弱点不是蛇吗！谁快丢一条进去！】

  【charon哥，快上】

  charon觉得自己在流冷汗：在搞了在搞了。

  破解视觉，幻出一条蛇，或者破解触觉，让天昊以为是一条蛇，都行。

  ……可是这种情况下谈何容易！

  几人纷纷用自己的办法向charon输送灵气，提供细节，眼看视觉就要破了——

  【……白虹贯日！】

  不知谁在出声，惊得变调。

  众人立刻向台上一看。

  白虹剑在空中旋转，汇聚无数亮光。

  如同太阳生成的光晕。

  这是天昊年轻之时，在修仙门派的比武大会上争夺第一，使出的最后招数。

  其威力之大，险些毁了整个比武台。

  在此之后，天昊扬名于世。

  众人万万没想到，他还能使出这等耗费灵气的大招！

  这是大范围招数，在这小小擂台上，陈沫根本无处可躲！

  妈的作弊吧这是！

  九妄：【……我移魂】

  所谓移魂，是彻底摒弃躯体，以魂魄方式活动，伤害极大，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回来。

  九妄此话一出，有人默然，有人正要阻止。

  却见快被光芒覆盖的陈沫再次挥舞长鞭。

  ……不。

  她将长鞭丢了出去！

  丢向手上无剑的天昊！

  天昊见那鞭子袭来，不以为然的随手一挡——

  鞭子却灵巧的绕上他的手臂，露出真正面容。

  它吐着信。

  张开大口。

  ……是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