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妆双手捧着水杯，吨吨吨几口喝完，又去看顾侨：“还要。”

  理直气壮得很。

  说话时唇瓣张合，因为沾染水色的缘故变得殷红许多，隐约还能看见一点舌尖。

  顾侨敛下眸接过水杯：“再喝一杯，喝多了不舒服。”

  顿了顿又道：“实在不行我给你煮一碗解酒汤。”

  楼妆轻哼了一声，挥挥手，黑色短发蹭在沙发上，几缕顽皮地翘起。

  顾侨多少有点强迫症，忍着上前将它们抚平摁下去的冲动，转身去接水。

  又喝完一杯。

  楼妆仰面躺在沙发上，伸长胳膊攥着水杯晃了晃。

  顾侨倾身接过水杯放到茶几上，刚准备离开，手腕蓦地一紧。

  随着一股拉扯的力道，顾侨坐到了沙发上，一手撑着沙发稳住身形。

  却见楼妆一个翻身，将他摁在了沙发上。

  顾侨目光一凛，屈起的膝盖上移了些许，是攻击的姿态。

  却因为那人是楼妆，迟疑片刻后又放松了回去。

  温热的呼吸夹杂着红酒的醇香喷洒在脸颊、耳畔，唤起一阵酥麻的颤栗感。

  远远看去，像是一对恋人亲密相贴，不分你我。

  柔软的指尖落在顾侨的唇角，摩挲了两下。

  然后又缓缓上移，最终停在唇珠上。

  指腹色气地揉.弄了一下，惹得顾侨呼吸凝滞，漆黑的瞳孔剧烈收缩。

  顾侨胸口起伏，嗓音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楼和玉......”

  楼妆俯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吧唧亲在了他的唇上。

  亲吻一触即离，宛若蜻蜓点水。

  顾侨喉结急剧地滚动两下，喉咙里溢出喘息声。

  是震撼。

  是紧张。

  心脏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不断踢踏顶撞，鼓动不知停歇。

  关在心底深处的猛兽叫嚣着，挣扎着，想要脱笼而出，彻底释放开来。

  两人挨得极近，近到只需顾侨微微抬起下颌，就能再次亲吻的程度。

  楼妆琉璃色的眼瞳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再无往日的冷静清淡。

  像是一汪春水，轻易拨动他人心弦。

  葱白的手指抵在顾侨的唇上，楼妆“嘘”了一声，垂眸时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层阴影。

  “别叫我楼和玉。”

  左手顺着脸颊滑入后颈，楼妆轻声呢喃：“叫我阿汝。”

  顾侨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眼底的墨色不断加深，语气中增添几分冷意。

  “楼和玉你清醒一点，我是顾......”

  楼妆手起掌落，一巴掌拍在顾侨脑袋上。

  为了给楼妆过生日，顾侨特地花时间精心打理的头发因着这一巴掌翘起一撮。

  也让顾侨愣在原处。

  半晌后，念在楼妆喝醉了酒，顾侨先服了软，唤了声“阿汝”。

  楼妆心满意足，松开顾侨又躺了回去，像是睡死了。

  顾侨按捺住想要抬手抚摸嘴唇的冲动，去厨房煮解酒汤。

  好不容易喂楼妆喝下解酒汤，大冬天的顾侨出了一身汗。

  这时楼妆也清醒了不少，白皙精致的面庞上残余着点点绯色。

  她抬手摁了摁眉骨，轻呼出一口气：“刚才的事......我很抱歉。”

  显然是忆起先前发生的事。

  没等顾侨斟酌好该如何回应，楼妆又开口了。

  “我今天太高兴了，喝上头了，你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