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十年，周瑜年战功累累，多次剿灭敌军，天子赦令他可以会长安颐养天年。

  那一天，打开城门，一路上长安百姓都迎接这位英勇的将军。

  周瑜年已有了白发，他来到一个墓地前，墓碑上刻着周瑜年之妻。

  抚摸石碑，他轻声念道：“你去了四十几年，我保管了四十多年，你会不会怪我现在才把你安葬。”

  把红手串放在前面，还有一支发簪，已经没有当时的光泽。

  “那年，当今皇上给了我三个选择，我选了最后一个。我不能娶笃悦，那样我辜负了你，可是也不能娶你，天子视将军府为眼中钉，肉中刺。

  我选择了第三条，保护将军府老老小小。”

  柳歆成婚时他是多么的心疼，假使没有那些琐碎事，他们会成为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在你去的四十年里，我肉体有血有肉，可是我的灵魂早已在那一天死去，跟随你，追随你。”

  他每天都活在自责当中，他想起了那夜从房梁下，她与醉酒的他说不要忘记了，他说的那一句，“不要嫁给他人，不然我杀他全家。”

  可是他忘记了，更可耻的是把她的手交与他人，拱手相让。

  这就是代价吗，你的死让我一生都活在思念里。

  刻在骨子里。

  ——

  赵姨娘与郑景言坐在门前的凉亭里，时间飞逝，他们都老了，看着前面儿子带着孙子玩耍玩，赵姨娘觉得岁月静好。

  “老爷，你看，睿儿多乖。”

  柳歆去世之后，郑景言再无纳妾，房中只有赵姨娘一人，府内的管理大权交在她的手中。

  她也不贪心，把郑家打理的井井有条，面对郑景言也是规规矩矩，从不越界。

  好在上天看她可怜，郑景言终于回头看到了陪在他身旁的她，后来有了一个小孩，儿子长大又有了孙子。

  圆满。

  可是最近这些日子，老爷眉头紧锁，似乎有心事。

  “你还记得你嫁过来的后一天？”

  郑景言突然和她讲起从来禁止说起的话题，让赵姨娘一愣，“当是记得。”

  那一幕永永远远的刻在脑子里，那张艳丽的脸，还有她去世后老爷又是怎么日渐消瘦疯疯癫癫了多日。

  不知怎么提起了。

  “我欠她许多……对不起她。”

  因为私心，造成的结果，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放下心中的罪恶与身边人讲。

  “我一直觉得她是属于我的，在有人来抢的时候我全神戒备，导致了最终的结果，醒悟过来发现已是无力回天……”

  “老爷，已经过去了，人已不在了，现如今是活在当下。”

  赵姨娘拍拍郑景言的背，她嫁进来时碰到此事还觉得晦气，心中对柳歆充满了怨恨，可是又一年整理书房时发现了一样属于她的东西。

  她原也是个可怜人，生不由己。

  她最后把东西好好收拾起来，埋在了门前的大树下，与泥土融合在一起，埋葬黑暗中。

  从那以后，对柳歆的怨气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对郑景言更多的爱。

  虽然，他不曾对她有过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