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非的语气很平淡，小青年却像个炮仗，没点就爆了。

  “就算有差别，也不会是天差地别！”

  “那画画的习惯，手法，构造一模一样又怎么说？”夏知非对着画比划，不管表情和语气都是淡的。

  “有些习惯，是刻进骨子里的，轻易改不掉。”

  小青年冷笑，“你不就是觉得清清出名比你早，名气比你大么？夏知非，你不要以为翁如栩赏识你，就真把自个当天才了，别人什么都不是，你怎么不说你模仿清清呢！”

  “原来你跟关清清认识。”

  夏知非想了一圈，确定没见过这个人，但他显然认识自己，看她的目光带着扎人的敌意。

  “是又怎样？”

  “这年头，抄袭和盗用别人的作品都这么理直气壮了么？”唐蜜不客气地怼了一句，清墨她不认识，关清清这个名字就熟多了。

  夏知非的大学室友，也是她进美院之后交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那时候唐蜜还有点吃味，觉得好闺蜜被抢了。后来接触几次，觉得关清清这个妹纸挺不错。

  渐渐地，她又替夏知非感到开心，结交新朋友，接触新事物，是走出画地为牢的大跨步。

  大三的时候，关清清搬到校外居住，唐蜜还以为两人是不住一起疏远了，敢情背后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道道。

  “你有证据证明清清抄袭盗用么？没有证据就是毁谤！”

  唐蜜两手叉腰，小钢炮·蜜就要上线，夏知非连忙拦她，今天的画展档次颇高，闹起来太难看。

  “你何必在我们面前逞口舌之争，一个人有没有实力，是要拿作品说话的，你不如回去问关清清，自从画了这幅《星辰》，是江郎才尽，还是打算封笔？”

  关清清凭借《星辰》一战成名，后来零零散散出过几个作品，跟星辰相比，总好像差了点什么。

  不尽如人意。

  “说的好！”唐蜜啪啪鼓掌。

  夏知非拉下唐蜜的手，给她一个“差不多行了啊”的眼神。

  画廊主灯光都投射在作品上，过道光线昏暗，掩盖不住小青年难看的脸色。

  夏知非不想跟他废话，牵着唐蜜要走，小青年迈了一步，拦在她面前。

  “清清把你当好朋友，为了你伤心难过，可你呢，当她是什么？把话说清楚再走！”

  夏知非只是不想招惹麻烦，不代表害怕麻烦。

  她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在关清清这件事上，她已经让自己退过步，不可能一退再退。

  “你确定要我把话说清楚？那年的事一旦翻出来，你确定你有能力替关清清承担后果？”

  小青年被一连串咄咄逼人的反问堵得哑口无言。

  “几个月不见，牙尖嘴利了不少。”很轻，很温和的声音，听不出嘲讽挖苦还是夸奖。

  夏知非看清来人，摸摸鼻子，乖乖喊人：“老师好。”

  翁如栩没看她，拍了拍小青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啊，不要纠结于过去，放眼未来才有希望。”

  小青年：“……”

  翁如栩皱眉，声音听起来依旧温和，又透出一抹威严来，“这句话不是送给你的，你愣着干什么，回去带给关清清啊！”

  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