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摊主脚边搁着几个小盆子，模样又脏又老，盆子上的花纹都灰蒙蒙的，几乎看不出什么。

  其中有两个小盆子种了几棵多肉，歪歪曲曲，显然主人平时没怎么打理。

  林风夕眼睛半眯，盯着边侧的小盆子看，徐徐蹲了下去。

  “老师傅，我看一下您这几个小盆子啊！”

  打瞌睡的大爷醒了过来，起床气十足：“随便看！看中了再叫我！不想买就别吵！”

  于是，他换了一个姿势，打了一个大哈欠，继续睡觉。

  林风夕捏住那小盆子，将上面的多肉扶起，一一观察上头的纹路，眼底的精光骤亮。

  “老师傅，您这几个盆子怎么卖啊？”

  大爷还没睡着，皱眉抬眼瞄了一下。

  “种多肉的三百，没种的两百。”

  林风夕低低笑了，手轻轻摩挲小盆子。

  “老师傅，您这些盆子都不怎么一样啊！您是从哪里收来的？”

  大爷抓了一下脑袋，撇撇嘴。

  “有一个是乡下地方收的，看样子有些老，应该还能值几个钱。其他的是一老哥们送的，款式差不多，就搁一块卖。我专卖古画的——喏！上边那些都是。你仔细看一看，看中了我给你算便宜点儿。如果你买那幅最大的山水图，我送你一个小盆子做添头。”

  林风夕很听话，挺直身板站起来，往那几幅挂着的画作仔细看去。

  “画得挺好的。只是，那幅最大的怎么卖啊？”

  大爷又打了一个哈欠，咕哝：“最大的五千，其他小一些的只要两千。”

  林风夕扯开笑容，低声：“那……太贵了，我买不起。”

  随后，她举高手上的一个小盆子。

  “老师傅，我喜欢这盆多肉，不如就卖给我吧。算便宜点儿，我应该就买得起。”

  大爷没好气睨她一眼，低声：“两千块都没，学人家逛古玩！算了，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大钱，算你二百八十吧。”

  林风夕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加多一些散钱付款。

  大爷懒洋洋扯出一张旧报纸，胡乱将小盆子包裹住，然后将钱收了，露出满嘴大黑牙。

  “慢走！等你有钱了，记得来买古画，我给你打七折。”

  林风夕不住点头：“好勒！谢谢大爷！”

  她转出街角，迅速将那小盆子收好，塞进布包里，随后去找刘峰回公司。

  刘峰等了她足足两个小时，早就等累了，见她终于要回公司，连忙打电话叫司机把车开过来。

  林风夕上了车，灌了几口水，迫不及待掏出布包里的工具，将多肉一把拔掉，扔给刘峰，然后小心谨慎捣鼓那个小盆子。

  刘峰瞪大眼睛好奇看着，忍不住问：“夕儿小姐，这是……什么啊？”

  林风夕慢慢刷着小盆子，动作非常轻盈专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Ｔ朝官窑冰裂纹瓷盆。”

  “啥？！”刘峰摇头笑了，低声：“怎么可能……传世的Ｔ朝官窑瓷器也就几十件，每一件都藏在各大博物馆，市面上早就没流通了。”

  林风夕没理他，继续埋头刷着，工具一样样掏出来，耐心操作。

  她若有所思低喃：“就这一小东西，够公司撑过这次的难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