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山山脚下，清晨五点

  一个高瘦颀长的俊美男子，牵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下了车。

  “去年开始，山下已经装了缆车上山。”肖尔清微笑解释：“不必攀爬几个小时，只需二十分钟就能到山顶。”

  林风夕松了一口气，轻抚微微凸显的小腹。

  “幸好有缆车，不然我肯定上不去。医生说孕妇不能爬山，也不能过度运动。”

  肖尔清从车后座取出一件长长的羽绒服，温柔帮她裹上。

  “山顶比山下冷，云雾也多。”

  林风夕轻咬下唇，忍不住问：“那年……你在山顶是怎么等了几天的？”

  肖尔清眸光微动，答：“就坐着等，还能怎么等。”

  林风夕狐疑瞥他一眼，低问：“究竟是怎么等的？”

  他牵着她的手，道：“缆车在那边，我们先坐上去再聊。”

  冬天上山看日出的人不多，一整排缆车都没人坐，卖票的大叔裹着大棉袄，坐地起价要多了两百块。

  “就你们俩，卖票补不上电费。山上滴水成冰，你们要买点儿热水不？一杯热饮十块。”

  肖尔清点点头：“来两杯热水。”

  片刻后，缆车开动了。

  幸好缆车密封性很好，坐里头倒不觉得冷。山底下还有些许绿色，到了半山腰，便是银装素裹，满目的雪白。

  林风夕眯眼，低声：“听说是地理环境的缘故，鸣山的山顶常年都云雾缥缈，即便是冬天也是。一年四季顶多只有一两个月能看到清晰的日出。”

  他微笑，搂住她的肩膀。

  “无妨，这次看不到，那就下次再来。下次看不到，那就下下次，总归是能看到的。”

  林风夕望着茫茫雪景，依偎在他的肩窝上。

  “大叔，那时你在山上等了几天？不许瞒我哦！”

  他嗓音低低：“五天。”

  林风夕垂下眼眸，歉意低声：“一直都没下来吗？你在山顶究竟是怎么过的啊？”

  肖尔清笑了，语气轻松带着调侃。

  “有得吃有得喝，还有那么漂亮的山景看——挺好的！不然你以为怎么过？不吃不喝呆坐着五天？那我还能活着下山啊？”

  “噗嗤！”林风夕笑了，道：“我见过鸣山日出的照片，是航拍照。鸣山的山顶有一座亭子，五角亭。我那两幅画都是根据那照片画的。”

  “那画我藏在保险柜里。”肖尔清解释：“你寄给我的时候，我就特意查了位置和路线。”

  林风夕知晓他大多数的古玩都做摆设或挂起来，偏偏自己送他的画作却收在保险柜里，一下子猜到了什么。

  “怕看见了，触景伤情？”

  当年她失约，还将他拉黑，肯定把他的心伤得不轻。

  他微微一笑，道：“那幅画没装裱，挂在外头怕会坏掉。”

  她压根不信，嘀咕：“这个借口太烂了。”

  肖尔清认真正色道：“是事实。那幅画的比例有些特殊，你自己是专业人士，自己懂装裱，我可不行。”

  林风夕捶了他胸口一下，心头感动点点。

  二十分钟后，缆车徐徐到了山顶。

  凌晨五点多，太阳仍没东升，山顶只有寥寥几盏灯，又冷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