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什么？是桌角那块橡皮擦掉了，坐旁边男孩俯身为你拾起，并对着你傻笑，带着嘲笑和关心说你如此马虎。

  外面一直下着雨天色灰蒙蒙的，老师让坐在门脚的同学关了门，以免外边的天气影响到学生的情绪。

  但是对学生来说，不是外面的天气影响他们学习的心境，不好的天气，或者奇特的现象只是他们明目张胆着的借口，以外界变化为借口，而分神，只是他们对真正内心世界的逃避。

  什么是真正的内心世界？当然是想偷懒啦！

  郝芊：“看什么看啦？”

  方亿阳：“天黑了，门关了，还有窗帘！”

  李燕冰：“咳咳，把窗帘拉上！”

  方亿阳：“这都能听见？”

  李燕冰：“方亿阳，你坐第一排，还这么多话！怎么听不见？你脑子里有什么货，我都一清二楚！”

  方亿阳耷拉这脑袋，心里默念：佩服佩服，好男不跟女斗。

  等李燕冰转过身去，郝芊在旁边嘻嘻地笑着，方亿阳侧头盯着她，问她笑什么。

  她回答：“笑你呀！”

  方亿阳：“无耻！”

  郝芊：“无赖！”

  方亿阳“赶紧上课吧！”

  他们在讲桌下显眼的位置，不自在地觉得后面有许多眼睛时刻注意着他们，郝芊收敛了，方亿阳也不再闹腾了？

  他们想象着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重来。放佛经历了一番大难，但是却又在这安然无恙地坐着上课。

  说不明白，那就让它模糊着吧，毕竟，令人着迷的事物，总是具有迷惑性质的。

  那天在校车抵达家的终点站，郝芊下了车。

  他们的梦彷佛要被惊醒，他们总说初中回忆很美好，高中就像噩梦一样。因为在高中，他们失去了彼此，他们一直，保持着各自的独立，去回忆过去。

  可是回忆，总是让他们一层一层地剥丝抽茧。

  方亿阳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心爱的女孩，跟着另一个男孩一起开心的样子。郝芊也从来不信，方亿阳与他所谓的青梅竹马也在这校园之中，成为一道刺眼的风景。

  所以呀，为什么梦会这么短，这么不真实？他们望着秋夏的天空，感叹当初离别之际，他没有答应这个女孩的告白。他跟她说，他一直喜欢着吴曦。

  从那一刻起，他们对彼此都失望了。

  在他们记忆里的那两年，过去得很快，以为那样快乐的日子可以延续很久很久，所以他们都未曾珍惜过。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把现实和梦境交杂在干嘛一起，谁也无法分清，那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两年之后，他们还是朋友，并且一直都是，他们不曾怀疑过这一点。

  可是郝芊的日记里，出现了另一个名字，而方亿阳的微信中，聊天最频繁的也是另一个名字。

  郝芊：“初中的时候啊！每一节课都很有意思，那时候我们都很幼稚，很爱打闹。还喜欢对每一个任课老师的长相、衣着指指点点，特别有趣。”

  郭清儿：“不知道，就一个暑假的时间，这么多东西都变了。”

  郝芊：“不是暑假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始终相信方亿阳，不会一直停留在我身边。”

  夏雨馨：“嗯嗯，他不太爱说话，你也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可能就这样错过了吧。”

  郭清儿：“吴曦确实很活跃，而且处处照顾人感受。”

  郝芊：“没关系了。”

  夏雨馨：“萧羽皓？我以前跟他接触过，联考的时候。”

  郭清儿：“也是我小学同学。”

  郝芊：“你们怎么都知道？”

  夏雨馨：“芊芊啊，你也不是才遇到他的，之前联考也一起，你没注意吧。”

  郝芊：“确实没注意。”

  夏雨馨：“当时他还老是在我们旁边转悠，我怀疑他那会就注意到你了。”

  郭清儿：“这也太狗血了吧。上次我跟芊芊说的，也是这样。”

  郝芊：“对啊，我以为我跟他第一次碰见是，在饭堂那会，清儿说在广播站报名处呢。那个人我还是有印象的，没仔细看他，但是声音挺好听的。后来才知道就是他。”

  夏雨馨：“不得了，你看看萧羽皓，跟方亿阳就不是一个德行，方亿阳算什么呀。”

  郝芊：“哎。”

  渐渐入秋了，三个女孩上次一块出来还是夏装连衣裙，现在她们穿着长袖、长裙、连裤袜。爱美的少女们在这商业街广场前溜达着，像是夜晚舞者的年轻化身。

  暮色渐下，她们赶着末班车回家。

  郝芊：“琴姨。”

  茹海琴：“回来啦！你妈妈还没回来，可能晚点，答应了要回来的。”

  郝芊：“嗯嗯，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一号，这个日子，有些特别。”

  琴姨：“我知道，关于一个梦嘛！你妈妈也知道的。”

  郝芊：“不知道是怎样一个梦，这个数字，魂牵梦绕的。”

  茹海琴：“没关系，会好的。”

  茹海琴把饭菜端出，让她吃着，便走进了房间。

  她看着家庭医生最近给郝芊的诊断单，有些好转，估计是天气渐凉了，令她心平气和不少。

  她叹着气，小声打了一个电话给叶歆阳。

  电话那头：“喂，芊芊吗？”

  电话这头：“歆阳啊，是我，你还要多久回来呢？孩子已经到家了。”

  “我已经在路上了，开着车回去了，就半个小时，买了点东西给你们。”

  “是吗？给孩子就好了，还给我也买了？”

  “这个家，你最辛苦了！还没好好谢过你呢，最近我问她们余老师啊，她不同意郝芊去音乐班上课，也没办法。我就去学校了，发现她们音乐班班主任不错，而且那班上有个男孩，特别喜欢芊芊，就想趁着机会，让她离开方亿阳。稳妥！”

  茹海琴：“小孩子直接的友谊，还是早恋，你别瞎掺和，他们大了就明白，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我就是不愿意她跟方家再有任何关系，这绝对以后免不了伤害的！”

  夜色，暗。梦，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