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紧紧拥抱着，昏昏沉沉地，终于清醒过来。

  苏瑞含：“咳咳，能起身不？”

  郝芊不敢看他们，将方亿阳抱得更紧了，他起来，抓着大毛巾，也顺势将她抱起。

  他们三个选择去阳台那透透气，好慢慢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他们到浴室一起洗过澡，才离开酒店。

  这日寒风凛冽，只见些许稀碎的阳光，女孩们裹好围巾，穿着厚厚的羽绒外套。

  郝芊的外套适合昨日，对于今日竟有些单薄，她直打哆嗦，方亿阳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说不用，怕他也冷着，他温柔答道，没事。他从后面紧紧搂着女孩。

  他们与三个朋友分开回家，梁格致与郑晴先将苏瑞含送回。

  熙攘的街道上，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梁格致也变得勇敢，可是女孩说：“我们考一个大学吧，到时候答应你。”

  梁格致：“好啊！”

  他们在这条老街走着，只有行人，无车辆行驶，免了那嘈杂的喇叭声，行人交流的声音悉悉索索，偶尔有老爷爷骑着自行车走过，他按着铃，提醒路人小心，他来了。

  他搓着她的手，将身上的温柔传递给她，她时而转身对他笑着，时而看看热闹的街市里每一个可爱的人。

  男孩问女孩，需不需要给她买一个帽子，她耳朵都冻僵了，女孩说不用，他把那不合身的大外套的帽子戴在她头上，这个人都被掩埋，他们笑了，还是取下帽子。

  男孩紧紧捂着女孩，女孩问他冷不冷，他说不会，男生嘛，身体抗打。

  几条街慢慢走完，也绕道了女孩的家，他送她到楼下，茹海琴刚好就出现在门口，她买完菜回来，问方亿阳留下一起吃。

  茹海琴看郝芊一副略微憔悴却不像是生病了的的模样，心里暗中有数，她不多说，都交给时间吧。

  她们脱下外面那层厚厚的大衣，卸下脖子上的围巾，男孩接过女孩毛绒绒的围巾，暖着手，她笑他，说他幼稚。

  他们将外头的一身风尘放下，坐在三角大钢琴前，四手小心弹奏着，月光奏鸣曲。

  指尖划过两年的时间，高考前最后一个寒假来临，期末也将至。

  余素琳：“这个学期的期末很重要的，你们要高度重视了。你们也想过个好年对吧，不想带着遗憾，带着悔恨，还好意思领着红包对吧？”

  郝芊：“啧啧啧，老子就好意思了。”

  方亿阳：“牛皮精吧你？”

  郭清儿：“哎，我说，我能不能不考了，这每一次考试，我心脏就停止一次，再这样下去，某天，它就真的不动了！”

  罗佳颖：“你又开始了，哎，这话我都听了快三年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放心吧你嘞，就你这小心脏，停三百年你都能好好的。”

  郑晴：“哎呀，这么说，也就还有半年考试了，难搞啊！哎，芊芊，你们艺术生怎么样？你有想好去哪考试吗？”

  郝芊：“嗯，我想去南京来着，都还好吧，一切准备就绪。”

  郭清儿：“你们，方亿阳会跟你一起去吗？”

  郝芊：“他去干嘛，我妈带我去就行了。”

  郭清儿：“我听说萧羽皓也去南京训练，你们，会遇到不？”

  郝芊：“可能吧，他就是故意的呗。”

  郑晴：“所以，一起训练？”

  郭清儿：“额，算是吧，管他呢，我才懒得搭理他。”

  刚下课不久，这上课的铃声就赶上了，同学们匆匆从洗手间小跑回来，任课老师站在门口等着他们最后几个进教室的同学，让他们赶紧的。

  郭清儿：“起立！”

  全班：“老师好！”

  讲台上一个又一个被高考逼得不得不温文尔雅的老师：“同学们好，同学们先坐，大家再坚持、坚持！”

  郭清儿：“坚持个屁嘞！”

  龙继嘉：“郭大老爷，你到底怎么了？最近一直这样，心里极其不得劲？”

  郭清儿：“不是最近！是我来这个学校的第一天，我就已经这样了，你没发现而已。”

  龙继嘉：“哎，就这样吧，说什么都没有，感觉写题吧！”

  郭清儿：“哎，知道啦！你赶紧的吧，别老盯着我。”

  萧羽皓还是在走廊上哗众取宠，在班级窗台喊着郝芊的名字，时常令余素琳感到不适，她多次警告他，他熟视无睹。

  他抓紧任何机会跟她说话，一起排练时，在广播站活动时，做早操时，晚修课间。

  “哎，你到底要去哪？你高考是不是要考很多分啊，我怎么追啊？”

  “我才懒得管你！”

  “那就，一个城市行不行？我总不能让你故意考差吧！”

  “你瞎想什么呢，我才不。”

  “知道啦，知道你厉害，哎，就一个城市，说好了！”

  “随便你。”

  “哎，方亿阳去哪？”

  “那肯定跟我一个学校啊！”

  “切，他能行吗？”

  “当然可以。”

  寒假前最后一个考试，令他们格外紧张，这半年，艺术生一直封闭着培训，这次分数下来，一定会很难看。

  郝芊有一个高考日期倒数的小日历，她在每一页上写着自己今日的学习成就，这样看着，每一天都能信心满满。

  她去那里看过方亿祺，她已经不记得郝芊了，这记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啊，有些人有些事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也许就是一瞬间的爆炸，所有一切都在头脑中毁灭。

  方亿祺：“我见到永洲了，你知道吗？他对我特别好的，特别好，特别好。”

  郝芊：“他，怎么好？”

  方亿祺：“嗯，就是，要是我饿了，他就会去做饭给我吃；要是我生病了，他就会丢下工作来陪我；要是我怀孕了，他就会离婚，他说的，他会离婚，可是他有女儿了，他说，那也是我女儿。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离婚？有没有离婚？有没有离婚？”

  父亲在她生日那天，准备与母亲离婚的，可是刚好出事了，没离成，这件事在她心里，一定打击很大吧，本来是要一起庆祝的日子，却遭受到了非人的意外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