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维的爷爷再一次出现在小院里了。

  “九维，宝贝孙子！这是怎么了？春节也不回去？”他爷爷问道。

  “马上考试了，回去浪费时间。”赵九维说道。

  他刚刚起床，蓬头垢面，还没有洗漱。

  “那个女孩子已经去学校了？”他的爷爷还挺关心朱黎黎。

  “是，一早就去了。很勤奋。”赵九维说道。

  “唉，九维！你看多好一个女孩子啊！你跟着学学！”赵老爷子说起这事，有点痛心，有点失望。

  “知道了。我没有生活费了。”赵九维三句话不离本行。

  赵老爷子取出一沓子钞票，塞给自己的孙子。

  “你跟那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赵老爷子问道。

  “您说什么呢？我要到学校去看书。没有几天就要考试了！”赵九维不耐烦说道。

  他现在不想提起朱黎黎。这个女孩子太让他头疼了。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晾在一边了。害得现在三餐都要到学校去吃，心里也郁闷得很。

  “好！好！我不耽误你。”赵老爷子没办法，只好让孙子去学校了。

  读书！考研！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他看着孙子拿着资料，一脸肃穆，到学校去了。

  赵老爷子在巷子里转悠了几圈。有人给他打招呼：“有日子不见了！”

  有人把他当成这里的住户了。赵老爷子笑了笑，找个小吃摊，坐下喝茶，聊天，说说话。

  快到中午的时候，老爷子很高兴，看到朱黎黎那个女孩子，手里拿着厚厚的复习资料，回来了。

  赵老爷子装作无意识出现在女孩子面前，然后惊讶地说：“唉，上次我犯病，就是你帮我的。来来来，我请你喝一碗馄饨。这一家馄饨我经常喝，好喝。”

  “不用了吧。”朱黎黎说。但是赵老爷子很热情。她没好意思推脱。

  馄饨店的老板先放下来两笼包子。“馄饨马上好！”他热情招呼说。

  “唉，你是叫什么来者？我忘了！”老爷子知道这个女孩叫“朱黎黎”，但是他要装作健忘的样子。不能引起这个女孩子的怀疑。

  “朱黎黎。”

  “哦，对了。是这个名字。我这阵子忙，没出来见你。那个，我有个同村的乡里乡亲，他有个外孙，好像也在这里住。叫做什么来者？哦，想起来了，叫做赵九维，你认识不认识？”

  朱黎黎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要是前几天，她可能还有一点热情。可是现在，她漫不经心说：“听说过。”

  难道仅仅是“听说过？”

  明明曾经看到：你们住在一个屋子里啊！

  赵老爷子对这个答案有点失望。

  “哦，他这个孩子怎么样啊？听说也在考研啊！”赵老爷子殷切问道。

  “渣男。不是个好东西。”朱黎黎随口说。

  朱黎黎说完，她看到了老爷子脸上的失望的、甚至是悲哀的表情。

  人家是一个村子的。这样说不好吧。朱黎黎有点自悔失言，改口说：“我不太熟悉。听说他和人打过架。也许很好呢。我不太了解。”

  即使这样也挽救不了、赵老爷子脸上的忧伤和失望。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多么希望眼前这个长相清秀、心地善良、又懂事又上进的女孩子，能够喜欢他的不争气的孙子啊！可是，看这个女孩子的口吻，似乎很不喜欢自己的孙子啊！

  赵老爷子就在这档失望和沮丧，替自己那个不争气孙子生气的当口，赵九维也满怀郁闷回来了。他走在人流后面，回来的时候从五号楼603室经过，忍不住往那里看了一眼：朱黎黎不在那里。他知道朱黎黎回来了。

  朱黎黎现在不理他了。怎么一下子对自己这么冷淡？

  赵九维因为这个事情郁闷得不得了。猛地一抬头，天哪！朱黎黎怎么和自己的爷爷坐在一起？还似乎在说话？

  自己的谎言不是要被拆穿了吗？

  朱黎黎对自己还不够冷淡吗？亲爷爷啊！来搅合什么呢？

  “嗯，嗯，”赵九维看着躲不过，嗯了两声，却不知道开口对谁说话。对自己的爷爷，还是朱黎黎？

  朱黎黎看到赵九维，装作没看见。低着头吃馄饨。

  赵老爷子也在这里装萌。看见赵九维，也继续吃馄饨，装作不认识，没说话。

  赵九维说：“老板，给一碗馄饨，两笼包子。”他也坐下来。

  三个人都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以装作不认识，都不说话。

  朱黎黎吃完，取钱要付账。老爷子不让，“说好了！我请你啊！”

  “老爷爷，您年纪大了，也不容易。我来买单吧。”朱黎黎坚持说。

  “哎哟，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体贴人意呢！不准你买单！你还在攻读对不对？又没工作。”赵老爷子坚持买单。他对老板示意，老板伸出手接过他的钱，没有接朱黎黎的。

  朱黎黎说了一声“谢谢您，我要走了！”然后就回去了。

  赵九维说：“您找她做什么？都说什么了？”

  赵老爷子说：“我就喜欢这个女孩子。随便说说不行吗？我那天早上，明明看见她从你屋子里走出来。”

  “你误会了。人家是去取东西的。资料忘我屋里了。我借的。”赵九维扯谎说。

  赵老爷子有点叹息。他看着朱黎黎远去的身影，说道：

  “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就不喜欢你呢？”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她说我什么了？”赵九维关心问道。

  那种话能给孙子说吗？赵老爷子心里一气，说道：“你就不会争气！不务正业，不学好！”

  “她说我什么？”赵九维坚持问。

  “渣男！”他爷爷生气地说。

  赵九维撇了撇嘴。朱黎黎怎么会认为自己是渣男呢？自己在她心目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平时有说有笑的不好吗？就是那天晚上那样了，可是她也没反对啊！

  “唉！”赵老爷子再一次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准备回去了。

  “喂！一起买单啊！”赵九维大声说。

  “我已经买过了。”赵老爷子说着，起身走了。

  “再加一份啊！”赵九维央求说。但是赵老爷子心里太不爽了，没有理睬他走了。

  “我还以为是你买单，所以多吃了点。这要花我多少钱啊！”赵九维心疼地说。

  ……

  赵九维自己买了单。无精打采回了小院。他抬头看看朱黎黎的小屋，屋门紧闭。看看晾衣杆，上面晾晒着朱黎黎的洗好的衣服。内衣什么的，也不出现在那里了。

  赵九维回屋，躺在床上。他开始想那天晚上的情形。朱黎黎的身体真的很美啊！她那天晚上也很投入啊。第一次呢！现在这种女孩子还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