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北看到这里，直接把打火机递了过去。

  “老刘，你以前给谁开车？”这在省会投资公司肯定也是给领导开车的，这种“人才”绝对不能浪费了。

  “给原总啊，就是总经理。”哦，这原总张小北知道，很聪明个人，在公司融资方面做了好多事情，不过后来听说单飞了。

  “行了，没事儿，我也不了解原总，但是咱俩在一块儿，就没那么多规矩了，比较自由，不用拘束。”张小北说道。

  “张总……”老刘说了一声，笑了，“我拘束了么？”

  张小北一听就笑了：“行，你特么是不拘束。”

  “你在哪里当的兵？”反正是没事儿，张小北觉得老刘也挺有意思，瞎聊呗。

  “鲁省。”老刘随口答道。

  可是这俩字儿，在张小北眼里却是个敏感的字眼儿。

  没办法，赵洪贵就是毕业以后去鲁省的，然后追悼会也是在鲁省举行的。

  “鲁省……”张小北长长地吐了一口烟。

  “张总对那里很熟悉吗？”老刘似乎是听出味道来了。

  “熟悉，熟悉的陌生地，我同宿舍的哥们，毕业以后也去了部队，然后牺牲了。”

  “走的时候，孩子还没有上幼儿园，这两年忙的，就是有一次路过的时候去看了看。”

  嗯，张小北确实是去过。

  他小敏嫂子和孩子都还好。

  “谁啊？”老刘这下子不皮了，反而十分正式地问道，好像“牺牲”两个字总能引起军人的共鸣一般。

  不管是已经退伍的，还是仍在服役的。

  “赵洪贵，听说过吗？”张小北扭过头来答道。

  “知道，X级英模，榜样，牛逼人。”老刘说这个话的时候，显得有点儿伤感。

  不过“榜样”这两个字，却是让张小北感觉到了一股力量。

  一股来自军人的力量，部队永远是个产生英雄的地方。

  “行了，不说了，大过年的，好好开车。”张小北捋了一下头发，说道。

  就是，大过年的，新官马上上任，不提这些上心事儿了。

  2010年2月21日，是个星期天，但却是金盛集团上班的日子。

  张小北先是把老经、马恩科、欧阳、孟庆山几个人叫到了一块儿。

  说是我这马上就要到秦省去了，这里的业务呢，你们多上心，有什么事情打电话，我手机24小时开机。

  老经说你放心去吧，这边儿基本上都是顺的，而且你一个月还不回来一趟？

  现在供应链公司基本上也是理顺了，有红中帮马恩科，以后也就更加顺当了。

  我最多再干一年，就得彻底回家了，陪不了大家伙儿了。

  马恩科说别的不敢多说，但是制度和原则肯定会坚守好的，不过想来基本的运营环境是没有毛病的。

  还没有生产开呢，这些散煤客户就天天问什么时候能生产呢，感觉开了年这煤价还能涨。

  欧阳和孟庆山也说是这个样子，现在客户的积极性高着呢。

  张小北也大概问了问市场情况，觉得都说的也合理。

  只要价格上来了，没有囤货，这销售工作就完成了80%，剩下的就是继续完善制度，抓好内部管理，防止跑冒滴漏的情况发生。

  张小北说行，你们各自衔接好对口业务就行了，散会吧，欧阳留一下。

  这等着大家都走了，张小北问道：“欧阳，你们家那口子呢？”

  “昨天报了个到，今天晚上回来，还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呢。”欧阳答道。

  “嗯，你告诉他，我明天走，等我下次回来吧。”张小北现在是领导了，这说话也是越来也文明了。

  “头儿……”欧阳刚一开口，又憋回去了，“张副总裁，我知道了。”

  张小北笑了笑，没说什么，要是以前，肯定说一句，你瞎几把叫吧，啥张总不张总的。

  但是现在张小北不这么想了，自己得树立权威了，以后就得叫张副总裁了。

  “你们俩啥时候结婚？”呃，你说你们俩也都快30岁了，怎么还不当回事儿呢。

  “今年春节我跟她在贵省过的年，日子基本上也定下来了，今年‘五一’吧，不知道您到时候有没有时间？”欧阳笑着说道，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俩的媒人了，这没时间也得有时间啊。”

  “可是欧阳，你俩要是结了婚，就有一个事儿摆在你们面前了。”

  “林贵生迟早有一天是要从平峰集团回来的，你们俩要是都在销售上的话，怕是就不合适了。”

  “你也知道咱们集团那个不成文的规定，销售、财务、供应这三个业务口，夫妻二人不能同在一个部门的。”

  “更何况，你们俩还都是重要的中层领导岗位。”

  “所以到时候，你们两个，得有一个人退出。”

  哦，这话说的……

  “我知道的，副总裁，其实没有你，也没有我们俩的今天。”

  “我年龄也不小了，结婚之后肯定要生孩子的，实在不行，我借着这个机会就退出销售口了。”嗯，看来欧阳也已经想明白了。

  “再说吧，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但是心里有个数儿就好。”嗯，怎么着也在“五一”之后了，“有想法给我打电话，发短信都可以。”

  “好的，副总裁。”这话说完，欧阳便也出去了。

  张小北知道，其实这俩孩子，哪个也不愿意离开销售岗位，毕竟跟着自己干得痛快。

  而且也在岗位上干得相当不错，说没感情，那是假话。

  可是制度在那里摆着，你们两个人在销售上占据着重要岗位，怎么着都存在业务风险。

  所以，虽然舍不得，但是总要有离开的。

  但是一个队伍，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总要有进有出，这是事物发展的普遍规律。

  安排完了这边的活儿，晚上张小北又去见了见他赵哥。

  他赵哥在年前的董事局会议上，已经被推选为董事局副主席了。

  不过，现在晚上也不经常在集团公司了，基本上都回到滨州了。

  话说现在也是配备专车专职司机了，不像以前总是住在集团支应事儿了。

  俩人约见的地点是个咖啡厅，他赵哥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清静了。

  没办法，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总会归于平静和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