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我对他知道的很少了，这我也不能问啊。”眉妩心里叹气，怎么会是这个人啊——可能和堂嫂有不伦之事，当然也可能只是他的单相思，也一样恶劣；而且身边还有一个爱装小白花的倒追的女人。而且他那堂嫂就是个大白花，身边还有小白花，都是什么喜好啊？！自己和他一定合不来，让自己装白花，不如去死。不过为什么合不来自己要去死，要死也他自己去死。算了还是不要嫁给他的，还不如罗辰呢，虽然那个人看不透，这个倒是清澈见底了，可是这底也不是自己的菜。要真成亲了，不是自己被他气死，就是他被自己逼死吧？这么危险的前景啊。大小白花也罢了，还有家里那一群狼，这是什么婚姻？

  这里眉妩想着，纪浅黛以为她只是羞涩呢，所以就只是说了句：“是啊，这也不是我们女孩子能问的。”就岔开话题了。

  在宴会上，眉妩注意了一下，那晏大奶奶规规矩矩的服侍婆婆，不过她婆婆不是很自豪媳妇孝顺的样子，而是尽量忽视她的存在——这媳妇应该是她挑选的吧，婆媳完全是不同的人，很难合得来啊，安排这样的婚事算是害人害己了吧。

  婚姻啊，还真的是个大问题，比如这晏大奶奶和晏大少爷，两个人都够辛苦的。自己要真的认下和晏越的婚事，是不是也会是这样的一生？不行，这样的婚事不能接受！自己人生自己决定，不能浪费在和这样的大小白花，疯狗恶狼的斗争中。

  眉妩第一次开始考虑自己的婚姻了，之前就是和罗辰订婚的时候，师父也征求过她的意见，她当时忧心师父的病情，也是对婚姻没有直观的概念——在眉妩当时看了，婚姻是很遥远的东西，所以她为了让师父安心，并没有认真的思考就答应了。当然眉妩也不是迟钝，不过江湖儿女的婚事比一般人要晚，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不用发愁老大难嫁，三十的女侠初婚的新娘也正常，还有不嫁的比如眉妩师母的妹妹琴律，虽然人称琴夫人，但是真的没有结过婚。而且还有就是江湖里悔婚、退婚也比一般情况束缚少。所以眉妩对和罗辰的婚事没什么在意，现在对和晏越的婚事也没什么太多感触，不过现在的眉妩对婚姻开始有了认识，这是一件很重要很严肃的问题。

  对了那个小白花，眉妩终于知道她是谁了，是晏二老太太的侄孙女袁梦容。而那个眉妩看见的绿色衣裙的姑娘叫迟皓雪，晏大少爷祖母的侄孙女。今天的事，眉妩总觉得这迟家姑娘不是没有关系的碰巧的旁观者，那晏大奶奶可是说过一句迟姑娘送的兔子，然后因为兔子，晏家绯姐儿闯了祸——不是眉妩，恐怕也会有其他的受害者，而换一个因为晏家绯姐儿追兔子引发的事件，可不一定能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去；就是这只是眉妩推断，但是有一样是肯定的，晏大少爷一定是这个迟姑娘叫来的，而且十几正好。

  眉妩低声问身边的纪浅黛：“迟姑娘订婚了么？”

  “怎么问起她了？她……跟你说吧，我听说的消息不太尊重人家名节，不过可能性很大的。迟三姑娘和晏大少爷青梅竹马，本来迟老太君是想让她们订婚的。结果晏大太太非说骨血不倒流，就是祖母的娘家也一样，非定下了柳家出身的现在的晏大奶奶。现在弄的三代婆媳都不和。估计晏大太太也后悔不及吧，就是嘴硬不好承认罢了。可是这迟家三姑娘就是不肯定亲，闹的她父母为难的很，不过她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还有个弟弟也是庶出，所以虽然生气，也没办法。可是晏大少爷都结婚了，她这么守着有什麽用啊？！都过了二十的人了，以后就是反悔又能找谁去啊？幸亏迟家人少，她下边没有妹妹，要不麻烦了。”纪浅黛半八卦半感叹的说。

  两个人的悄悄话，难免被傍边的人听去一句半句，纪浅黛傍边的那个南家姑娘就听到纪浅黛后头因为感慨忘了努力压低声音的话，不由插了一句：“如果迟三姑娘下边有妹妹，估计迟家就会逼着她嫁人了，总比现在好吧。”

  纪浅黛好像和南家姑娘很熟，所以也不在乎被她听去，就说：“也是。现在可惨了，还被些轻薄人背地里嘲笑。”

  眉妩看她们很同情迟家姑娘的样子。平心而论，这个迟家姑娘虽然不如晏大奶奶漂亮，但是接人待物，言谈举止明显比晏大奶奶要强的多，而且看着就伶俐的多。可是正如纪浅黛和南姑娘为之惋惜的一样：你再好也没有希望了，晏大少爷乖乖娶妻生子了，你自己坚持有什麽用啊？只是落得自己青春流逝，做人笑柄的地步。

  不过眉妩想，如果迟三姑娘像晏大少爷一样服从了父母的安排的婚事，难道就好过了么？看晏大少爷就知道了，和这样相互完全不能交流的妻子生活，难道就比独身幸福？这样的婚姻真的有意义？这个就是眉妩和纪家小姐、南家小姐这些生在大宅门，长在深院里的小姐们的不同。当然眉妩不好讨论这个，就把话题岔开了。大家说起别的来。

  宴会还算顺利，离开晏家回到自己家里，刑老太太在二门口说：“今儿累了一天了，你们都就回去吧。不用伺候我了。”就这样打发了大太太、二太太和大少奶奶、小姐们。眉妩想老太太估计要问礼物的事，故意落在后头，不过刑老太太居然什么也没问，就真的坐上了软轿往自己的上房去了。

  眉妩想了想，也回自己房里了。到了眉妩自己房里，春尘才怯生生的问：“姑娘，这琉璃如意的事怎么办啊？”眉妩说：“已经这样了，顶多找人修，怎么也恢复不了了。”

  春尘当然不是问琉璃如意的维修方案，眉妩也知道，只是她不想回答。这事不能算芷兰的错，对芷兰来说就是个意外。可是眉妩对刑家的规矩不了解，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了，芷兰是不是能完全免责，所以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不给芷兰承诺或者自己不能保证的希望，不过要是处罚严重，她一定会说情的，因为她认为真的不是芷兰的错。

  芷兰倒没问什么，还是一样服侍眉妩，但是眉妩发现她手都在颤，还是忍不住说：“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错，我会和老太太说的。虽然不一定完全没事，但是不会太严重的。你不要怕。”芷兰低头说：“谢谢小姐。”

  眉妩一边卸了首饰，换了衣服，一边说：“谢我什么，我都是实事求是的说。”然后眉妩拿上那包琉璃的残片去老太太上房了，带着芷兰和春尘。

  刑老太太果然正等着她，看见她进来有些满意，这孩子精灵，出嫁到人家家也不会丢人。

  眉妩一五一十的说了今天的事，表示请罪。也不忘强调，真不是芷兰的错——那晏家的绯姐猛撞过来，虽然是小孩子也不轻，所以芷兰没防备的情况下摔了东西也是正常的，请老太太不要追究芷兰了。

  刑老太太看看孙女，仔细想了又想认为，虽然是个祸事，但是也应付过去了，晏家包括晏越在内的人虽然知道了，但是真的不是自己孙女的错，而且在事件过程中，孙女的表现也算上佳。所以老太太只是：“晏家那大太太是昏了头，就是不想要迟家那女儿，也找个像样的啊。”最后只罚了芷兰半年月钱，眉妩完全没被责怪。

  事情就这么过了，眉妩也不会傻的和老太太说自己不要嫁晏越，这样的事得自己解决。虽然看着好像十分不容易，但是眉妩的性格下了决心就一定要去做。路是人走出来的，一定要尝试所有的办法，之前不能说没有希望。

  晚上的时候，眉妩就听见外头壤说，小丫鬟们从外头回来，带来消息说粉牡丹死了，小晴怕被责怪，就上吊自尽了。这个说法，眉妩三岁的时候就不会信了。不过粉牡丹的死也不意外，小晴么，是不是非得死呢？又是谁下的手啊？大太太？好像又不像啊！小晴的背后主子杀人灭口？

  眉妩就派了人出去打听详情，才知道不是那么简单，居然是粉牡丹掐死了小晴，然后自己上吊自杀的。上吊的有，不过翻过来了，不过因为太离奇，居然在流传中传错了。下人们都说是粉牡丹疯了，才这么做的。这个眉妩也不会信啊。

  果然第二天，穆氏向老太太禀告了粉牡丹的事。刑老太太只说：“那样的女人死就死了吧，都是自己造的孽，自己了断了也算恕罪了。不过好好的怎么把丫鬟掐死了？”

  “这粉牡丹素来疯癫，是不是疯病犯了，才杀了小晴？！”穆夫人恭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