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南笛就换了说法给那人解释，把可能保留身份的，除了已经说出的姓氏外都隐去了。

  对方听了一愣，过来一下反应上来怎么回事了，对眉妩说：“那么是我们认错人了，给姑娘们赔礼了。”

  “你是谁啊？这是怎么回事啊？”金四四忍不住问。

  眉妩也想要知道啊。

  还是南笛先开口了：“这位太平王世子龙宝，之前没介绍过吧。因为龙世子前些日子遇袭，近日追查有些线索，所以今天设局想要抓住同党。没想到居然冲撞了姑娘们。真是抱歉了！”

  “是我们出现的不合适。耽误了你们的事，应该是我道歉才是。”眉妩微微行了礼说。

  “算了，也不一定有用的。那些应家余党那么狡猾，估计不容易上钩的。要不能这么多年都没斩草除根啊！倒是，冒昧问一下，姑娘们这要做什么么？”龙宝倒是豁达，不过也真的好奇，他一听南笛的说话，就明白了眉妩的身份了，怎么一个侯门嫡女，鬼门开的中元节，半夜跑出来啊，这也太奇怪了。龙宝素来骄纵，一时也就问了出来。

  “我听说京城也有放河灯的风俗，就想起过去在——家放灯的日子，就想要也放个河灯纪念……一下。”眉妩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自己是一心祭奠师父师母的在天之灵，但是对于不理解的人来说，自己做的事，外人看是诡异了点。

  “不过贵府的规矩，姑娘晚上不能出府吧，所以刑姑娘半夜自己出来。”龙宝倒是理解快。

  “是的。结果给各位添麻烦了。不过南公子怎么知道是我的？”眉妩问出了自己奇怪的事。

  南笛淡淡的说:“我们那边能听见姑娘说话的，我还记得姑娘的声音的。”

  幸亏，要不今晚就麻烦了，不过已经麻烦了，这让人揭穿了怎么收场啊？眉妩担心。

  “刑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不是多嘴的人。”南笛看出准确说应该是猜出了眉妩的想法，毕竟这个侯门闺秀，半夜潜行出门，说起了实在是不和规矩，难听的说不成体统。

  不过南笛想刑家这个姑娘，能够在恢复了豪门嫡女的身份之后，不忘旧恩，坚持守孝，而且不惜半夜出门，怎么说也是有情有义，情深意重的人了。这样的人还是值得敬佩尊敬的，所以他愿意为刑姑娘保守这个秘密。

  “是了。刑姑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怎么能让那些无聊的人嚼我龙宝的救命恩人的舌根呢。所以刑姑娘不用担心。不过这个是什么人啊？”龙宝也做出保证，不过还是问出来对金四四的怀疑。

  因为如果眉妩真是是因为为了纪念自己的师父师母才半夜出行的，这个也罢了，说起来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了。但是如果，如果是假的理由，不过是为了和这个小子私会呢？不过这个小子也不太值得一个侯门千金不惜半夜出行私会吧？

  “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我们原来在云南的时候就认识了。这次在京城又遇上了。”眉妩不是听不出来，不过却又不好说什么。

  “姑娘？”龙宝看向金四四。

  “看不出来吧”霍焰笑着说：“我白天都没看出来。这个丫头叫金四四，很有意思的人啊。”

  龙宝不耐烦的扫他一眼：“虽然光线不好，但是细看我还是能分的出男女的，又不是你！”

  “什么叫又不是你？难道我就要分不清男女？”霍焰不满的叫道。

  南笛只好劝阻：“他不过是说你不如他经验丰富。”

  “切，一个花花公子有什麽可夸耀的？”霍焰不屑的说。

  龙宝不以为然：“总比你正派到分不清男女好吧。”

  “谁说我分不清？”霍焰不满。

  本来金四四对霍焰说她“很有意思的人”很不满，要反驳，结果见他在龙宝哪里吃瘪，很高兴：“有些人比较笨，不是经验问题，是眼力问题。比如这个家伙一定是就是上了窑子，也是被最会装纯的那个花姐儿骗的团团转的人。”

  “胡说！小爷我才不会呢。”霍焰的大声叫喊。

  “你怎么知道？说的很有经验一样？”龙宝对金四四有了兴趣。

  金四四随便摆摆手:“这还用怎知道，看还看不出来？这样的家伙进了花楼，就差脑门上头写着‘冤大头’的字了。”

  “四四，你怎么知道那种地方的事？”眉妩忍不住问。

  金四四理所当然的说：“我当然去过了。那地方很有意思，花酒什么的挺没劲，不过看那些男男女女，很有趣的。下回我带着你去见识一下好了。”

  眉妩苦笑的说：“我还是不用了。我一个女人去干什么啊？！”

  “女人怎么了？那地方有没说女人不让进。我还见过一个官太太带着一群女人冲进去的呢。”金四四说。

  “那个是去捉奸吧？！”龙宝果然经验丰富。

  金四四点头：“是啊，这事最好看。你也见过？”

  “是啊，非常好看，可惜京城里的官大人们都小心，主要是官太太们比较没用，所以这样的盛况不容易赶上。”龙宝遗憾的说。

  金四四得意的说：“那是你笨。想要看，要自己制造机会啊！”

  “自己制造机会？难道是自己通风报信？对于还有选好对象才行。”龙宝马上领悟精髓。

  金四四继续介绍经验：“错了，要先找好了对象，然后不要怕麻烦要耐心蹲守，然后一击而中啊。”

  “好办法。我下回试试。你不错啊，很会玩啊！”龙宝对金四四好感大增。

  金四四对龙宝这么上道也挺高兴：“你也不错，很上道的。“

  “你们能不能不交流这样的经验……”南笛和眉妩一起说，发现对方说的一样，就又一起停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视一眼，不过也对视不了，眉妩的面衣遮住了目光。

  龙宝不理她们，问金四四：“金姑娘是吧？”

  金四四说：“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金四爷就好。”

  “四四！”眉妩无奈了。

  “那么，金四，下回一起去玩！万花楼新来个花魁，说是什么扬州第一的花魁娘子，一起去吧。”龙宝邀请。

  “龙世子，四四是个女孩子！”眉妩忍无可能了。

  “没事，没事！我当男人一样。对了说什么扬州花魁不是什么怡红院的春娘么？”金四四不在乎的说。

  被说是花楼冤大头的霍焰好奇的问：“金四四你怎么这么了解啊？”

  “当然因为是我上次看了场热闹，结果那个太太闹完了还不罢休，非要把春娘赶出扬州去。说起来，四爷我很惭愧呢，其实我真的没想到闹那么大。”金四四有些郁闷的说。看来那什么花魁不得不背井离乡，不对，一般做这个行业的女子也不是在家乡吧，总之看来花魁进京的罪魁祸首是这个金四四了。

  “反正都是做这一行，在京城做，不比在扬州做好啊。何况这些花魁们本来就应该经常变动一下么，要不岂不很快就看烦了。这样经常换换地，才能红的时间长啊。”龙宝安慰四四。

  “分明是你希望不出京城，就能看过天下花魁才这么说的。”霍焰揭穿他。

  南笛冷喝：“你们都够了！刑姑娘在这里呢，怎么说话呢。”

  龙宝和霍焰才反应，对眉妩歉意的说：“忘了刑姑娘在这里了，真的不是有意冒犯的。请刑姑娘当没听见吧。”在眉妩这样的高门女子面前说花魁当然是失礼的行为了。

  “我，大家就当今晚没在这里见过吧。”眉妩这样说，我出现这里也不是正常事，你们说的也放肆，大家就当没这回事吧。

  “也好。”南笛回答，“不过金姑娘怎么在这里啊？”看了南笛还是有疑心，现在改怀疑金四四了，毕竟她跟着眉妩过来，出现的时机也巧。

  “我是出来看鬼的啊。看！我专门准备的牛眼泪呢。”金四四给他们看一个小瓶。

  “……看见没有？”龙宝问。

  金四四有些沮丧的说:“没!我过去遇上一个算命瞎子，说我八字重看不见。他娘的我老子记的我八字谁知道准不准啊？”

  眉妩听出了金四四最后一句话里隐藏的悲凉，把手搭在她肩上：“四四，既然你从来看不见，说明八字是真的，还是没有记错。”

  “切！谁知道是不是碰巧了。算了，反正我要八字也没什么用的，是不是记得也罢了。”金四四起码表面有精神起来。

  霍焰却插嘴说：“金四四，八字很有用啊，要是你以后……怎么合八字啊？”

  “你认为有人会脑袋被门挤了，要娶我，合八字么？”金四四却不在乎的说。

  这话说的，听的人都不知道是要安慰她，还是揍她了。不过一个没事上青楼，当男人一样的“女孩子”，还是不做评价了。不过说实话，金四四这个小姑娘其实长得很不错，虽然男装打扮，但是一看就是个少见的俊俏少年，估计真的去青楼，也是“满楼红袖招”的主儿。

  金四四倒是反问龙宝他们：“你们深更半夜，舞刀弄枪的要做什么？真有什么大盗强徒的，人家不往住家户多的地方去，谁半夜在这里晃荡，要抢劫鬼魂么？”

  “不是找什么强盗的。是上次暗算龙世子的人，今天这个日子，他们应该来祭奠一下吧，就在这个地方。”霍焰不知道是信任眉妩她们，还是别的，就说出了他们设局的实情。

  金四四翻个白眼看他们：“你们傻啊？真要有人要祭奠，人家为什么不找刚才人多的时候来，上万的人分散在这河岸上，你们能找着谁啊，就是隐藏起来刺杀你们，你们都不可能抓的到啊！谁这会子来啊？又不是眉妩姐姐这样怕人看见。”

  “是我们的情报错了。”南笛给了个解释。虽然简单到不能说是有说法的解释了，不过也不是听不懂了。眉妩和金四四对人家的情报没兴趣。

  眉妩只是又说：“干扰你们的事了，真的是对不住了。”

  “刑姑娘不用客气，估计也不会出现的。倒是姑娘既然出来了，就把河灯放了吧，虽然晚了些，但是心意都是一样的，那边的人也是能够感觉到的。”龙宝终于说了句像模像样的正常话。

  眉妩去把河灯放入河水里，虽然晚了些，已经过了子时了，但是就想龙宝说的，心意是一样的，师父师母在天之灵一定能看见的。

  金四四陪着眉妩站在河岸上，看着眉妩的河灯飘走，突然回头问站在不远处和她们一起看着河面的龙宝南笛等人：“这河灯是你们的吧？送我一个行么？当然花钱也行。”

  “金姑娘要的话，随便拿起吧。”

  金四四就拿了一个，直接放在水里。

  “不用写什么么？”霍焰问金四四。

  金四四侧着头说：“不用了，反正我那死鬼老子不认字。我娘认不认字我不知道。”

  等两盏河灯都飘远了，眉妩向南笛他们告辞，南笛他们也委婉坚定的表示今晚的事完全可以当做不曾发生，眉妩谢了。

  眉妩又问：“四四你去哪里？”

  金四四摆手说：“你赶紧回去吧，不用管我了，现在我可比你好过，你家人多事多，麻烦多的。我这么多年都这么顺溜过来，你就不用操心了。”

  眉妩忍了忍没忍住，拉着金四四到一边低声说：“你别真的跟着这龙世子去青楼看花魁啊。你可是个女孩子，哪有女孩子去那种地方的。再说了，那花魁估计恨死你了。你还是小心吧。”

  “知道了。人家花魁也不是我能见得啊，上次是碰巧了，要不我哪儿知道谁是花魁啊。所以没事的，你赶紧回去吧。放心好了。”金四四怕眉妩在外头待久了被发现。

  不过眉妩十分顺利的就回到自己房里了，换下夜行衣，把夜行衣和面衣都藏起来，换好睡衣，眉妩才送了口气，这样就不用再怕被发现了。

  眉妩睡得十分好，早上是春尘叫她起来的，眉妩梳妆的时候，正好发现那个叫明珠的三等丫鬟捧着水盆进来了。

  眉妩一向没有注意过她，今天看了，倒是看着文文静静个丫鬟，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眉妩见她近身，就偷偷抹了脂粉在手上，然后无人注意就擦在明珠袖子上。

  然后眉妩做突然发现奇怪的情况样子，四处看看，然后才盯着明珠问：“为什么你身上有我的追踪香的味道？就是我从四川带过来的那种药，你们这里应该没有才是吧，那个味道是我特殊调制的！“

  明珠的手一抖，水泼出来，泼了红螺一裙子。眉妩还是盯着她不放：

  “明珠你什么时候翻过我东西吧？”

  明珠马上跪在地上：“奴婢冤枉，奴婢没有！”

  眉妩逼视着她，说：“红螺你先去换裙子吧，再去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我那追踪香是沾上最少一个月洗不掉的，不过我只是用在我自己的箱子里。你们几个管我东西的身上有这个味道是正常的，为什么她身上也有？难道她穿了你们谁的衣服？”眉妩看的出来这个明珠身材娇小，红螺、春尘、樱红偏都是偏高挑型身材，所以一定不可能。

  “因为我这几天没让你靠近，也没注意，现在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有我箱子里的味道？你自己闻闻！”

  明珠吓得浑身都哆嗦了。

  “明珠你不会真的偷了什么吧？”樱红看她的样子，怀疑起来。

  眉妩还是不紧不慢的说：“明珠你不舒服，怎么脸这么红？中暑了？这屋里也不热啊。我那追踪香只管追查小偷，不管惩戒的，所以沾上了也不会变成三妹妹那样在屋里几个月出不来门的病，所以你脸红什么？嗓子也不好？为什么不说话？”

  “没，没有！”明珠赶紧说。

  “那你身上是什么？”眉妩继续追问。

  明珠磕头说：“奴婢真的不知道。”

  眉妩却笑着说：“别磕了，头都破了。我就是问一句。你先下去吧。我先看看丢了什么再说吧。”

  明珠哭着说：“小姐，奴婢真的没有。”

  “没有你哭什么，下去吧。”眉妩有些不耐烦了。明珠偷着看看小姐，只好下去了。

  “小姐，她？”

  “看看丢了什么再问吧。省了有人说我不省事，禁足的时候，还在房里打骂丫鬟，无事生非的没有家教。”眉妩说。

  “小姐……”

  眉妩吩咐：“看着她点，别真的有事。这事先不说了。”

  大家看眉妩的脸色，只好打住。‘

  眉妩一会儿悄悄吩咐樱红，注意明珠的一举一动，樱红惊讶了，但是点头去了。

  结果一天，明珠都在房里没出来。而且没人接近她，眉妩也没说什么。

  晚上眉妩想着这些，有些睡不着，就自己起身，也不想点灯，不过站住地坪上，把锦帐的撩起一边来，用金凤帘钩挂起，就着月光，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看外头月色可人，就自己换了衣服，出去走走。因为她不用人在她房里上夜，所以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