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曜放开了冥玄汐，细描着她完美而妖冶的唇形，听着她略促的气息，微微勾唇，灼灼盯着的眸子盈漾着促狭之色。

  “朕相信，你一定是人。你有着人该有的所有反应。”他的嗓音烧着眷恋难舍的炽烈，“玄汐，玄汐，你值得朕飞蛾扑火。”

  冥玄汐偏过脑袋，躲避着他燎火的手指，森冷的声音夹带着一丝讥诮：“是吗？左曜，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想要飞蛾扑火是吗？会如你所愿的，鬼王的烈焰之火足以摧毁大地森林，焚毁不了你这血肉之躯吗？”

  “那就让他来吧。”左曜一摁她的后脑勺，又将唇覆了上去，紧紧的……

  “嗯。”左曜松开了口，鲜艳的血溢于唇边，“你竟敢咬朕？”

  冥玄汐冷笑，紫红的唇色更加妖冶，看得左曜更加心热。左曜不顾一切“咬”了回去，狠狠的，带着某种不可控的恨意。

  互咬的结果，似乎是左曜更为惨败。他终于发现，冥玄汐的唇齿之间，虽有微灼之气息，虽也有了血色之相，但其实溢在芳唇之上的血全是他的。冥玄汐根本就没有流血，她跟人果然还是有着差异。

  “怎么回事？”他终于停止肆虐地咬，问道，“你……不会流血？”

  冥玄汐抿唇而笑：“你还敢那么武断地认为我是人而不是鬼吗？左曜，别自以为是！你所纠/缠的人根本不正常。她不过是一只修炼到一半的鬼魂。你不怕吗？也许在你亲我的时侯，我会突然化为青面獠牙的模样，一口把你吃掉！”

  那双盈漾的水眸泛起幸灾乐祸的璀璨。

  这种幸灾乐祸激起了左曜想要证明的倔劲，他的手指在她的耳垂摩娑，再次蜜贴了上去，这一回，温柔如许，细致多情，终于将她的心律再次挠乱。

  离开的时侯，带着不舍的依依，他将额抵着她的，鼻息间都是彼此的气息。一个热烈，一个冰冷。

  “听着，朕说过的话，不会作罢。如果这是一场飞蛾扑火，朕愿意。你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朕都不会放过你。玄汐，等着，等着朕总有一天要接你回来！”

  左曜言毕，果断起身离开。

  冥玄汐蹙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伟岸挺拔的背影，一丝忧虑漫过心海。鼻子嗅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那是属于他的。他的气息仿佛就在这血腥里萦绕，钻入了她的心肺。

  对于他的啮咬，她居然不是那么抗拒，这是有受虐的倾向吗？

  面对一个痴缠自己的男子，她着实恨，恨得咬牙切齿！是他令她失去成为皇后的机会，是他令她失去自由，过着囚鸟般的生活。可为什么，对于他的虐吻，她却有了感觉？

  冥玄汐更恨了。她不仅恨他，还恨自己！

  两天后，左曜终于派人送她上路。

  她离开的那天，左曜并未出现相送。可在离开之前的两天里，左曜时不时会到密室里看她，带着某种恨意和不甘对她虐咬一番。直到魇足，再带着满嘴的血丝离开。那些伤，其实都属于他自己。

  他舔/舐着属于自己的伤口，在不知该如何的时侯，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与其说他在咬她，不如说他在咬自己，虐自己。

  他亲她，但绝不碰她。他对她的这点尊重，才令冥玄汐的恨意没有彻底卷起狂暴。冥玄汐直至走了很远，才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皇宫。

  晨曦微露的霞光里，城楼之颠，左曜的玄袍随风飞舞，如刀雕的俊庞，沐在霞光里，每道线条都洋溢着阳刚之美。他的目光深远，冷锐之中透出痴怔的宁静，甚是勾心。

  冥玄汐咬了下唇，连忙回头不去看他。

  正远方才是她该赶的路！梨城，我来了；南宫傲，我来了。这一次，你别再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放她走，你真舍得！”小灵儿出现在左曜身边，轻声问道。

  左曜转身，直视着小灵儿，冰眸在霞光的氤氲下，居然熠熠生辉，毫无悲切。

  “舍得！因为她还会回来的！”

  小灵儿唇边扬起一丝鼓励的微笑，心底却泪了。曾几何时，在城楼上迎接她从丞相府回来的曜哥哥，如今，却在城楼上目送着他的心上人。

  “嗯，她还会回来的。而你，也会回来的！”小灵儿眨着聪慧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轻喃。

  冥玄汐虽然急于见到南宫傲，却没有径往梨城去，到了半道，她弃了马车，直接施法回到了冥界地宫见鬼王。

  “哥哥，我回来了。”冥玄汐的呼唤在见到哥哥时竟是那般清甜。

  “那就好。”鬼王见到冥玄汐，依然冷穆如冰山，劫后相逢，彼此亦没有牵手或者拥抱，但那双如死水般空洞的眼眸，似乎漾起一丝波澜。这或许，已经是他最显著的情绪了。

  “对不起，让哥哥担心了！”

  “告诉本王，是谁做的？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他！”冥玄烨的声音透着些许恐怖气息。

  冥玄汐静默了一会儿道：“别追究了，哥哥。反正我又没伤着。”

  冥玄烨冰冷道：“小妹，对我们冥界而言，过多的仁慈就意味着自取灭亡。我们杀/戮太多，已经没有回头路。多杀一个，少杀一个，对我们有何区/别。告诉本王，是不是左曜？”

  冥玄烨并非完全不知情，他只不过是想看看南宫傲和左曜会如何做罢了。

  “不！不是！”冥玄汐知道瞒不过鬼王，也要明目张胆地说谎，一旦说出，鬼王不去报仇，那可是要有损鬼王颜面。

  冥玄烨深深地看了冥玄汐一眼：“本王再问你一遍，非南宫傲不嫁吗？”

  “是的。”冥玄汐斩钉截铁，“即使是要我灰飞烟灭，永世不得为人，我也要嫁。”

  “如今嫁去，或许只能为妃！”

  “宁可为妃，我也要嫁！”

  “小妹……”冥玄烨困惑了，不明白爱情这东西究竟是有什么好，居然让冥玄汐这般不顾一切。

  “哥哥，小妹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不必再劝了，就算为妃我也会嫁。只是我还是怕失去了哥哥的面子，因此没有直接去梨城，而是先回地宫。出嫁事宜就有劳哥哥再安排！”冥玄汐的眼神无比坚定。

  “放心，哥哥不会让你为妃的！”冥玄烨只能这般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