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清汐独自一人去了helens，那个承载着她和文正的约定的小酒吧。

  不变的摆设，不变的昏黄灯光，变了的，只是她的人生。要了一杯B52，清汐照常坐在角落的位置。看着眼前的酒杯，清汐的思绪恍惚回到了从前。

  “这么苦！”从未喝高度酒以及极其讨厌咖啡的清汐在猛灌了一口B52后惊呼。

  “谁让你逞能呢。”对面的文正端起伏加特抿了一口，调侃着。

  “不就是酒嘛，我能喝。”清汐说着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后来，她就再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记得，文正的怀抱很温暖，星星很亮。

  是寒玉后来告诉她，是文正抱着她走回去的。

  她不知道，她那天的胡言乱语让文正有多感动。就是抱着她走过那段路后，文正下定决心要爱她一辈子，保护她一辈子。

  清汐看见自己在玻璃里的倒影，有些落寞。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熟悉的味道，苦到极致，呛得头晕眼花，却藏着一丝甜味。像极了她的爱情，受尽了苦楚，却因为那爱，欲罢不能。

  在文正带她来这儿之前，她从未进过任何酒吧或者夜店。在她第一次就喝个烂醉后，文正就再也不许她去酒吧。只是文正不在以后，她就只能从仅有的几个地方寻找他的残影。“忘语”里宠溺地看着她吃巧克力蛋糕的文正，helen’s里对着一杯酒发呆的文正，背对阳光暖暖笑着的文正，靠着树读莎士比亚的文正，小屋里抱着她跳舞的文正。她所有温暖的回忆，都和文正有关。那个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的少年，给了一片阴影里的她，那么多希望。以至于经历伤痛后的她，怎么样也忘记不了他背光的侧脸，像是一个漩涡，那么让她迷恋。

  而她，就心甘情愿地任凭那个漩涡将自己淹没。

  隔着一堵墙，文正对着一杯伏特加发呆。

  想到清汐第一次逞能喝酒，文正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已是经年，文正摇摇头，端起酒仰头一饮而尽。

  忽然听见隔壁一阵骚动，好像是有人喝醉了，侍者正努力地让客人清醒起来。

  “我自己能走，你让开。”倔强的声音让文正心中一凛，他怎会不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站在空荡荡的十字路口，寒冷的晚风让清汐清醒了不少。揉揉还有些发昏的头，清汐朝远处一辆公交车走去。

  “上车。”忽然停在清汐面前银色迈巴赫里传出一个坚定的声音。

  清汐越过文正的车径直向前走去，海藻般的长发在风里有些孤独。清汐走得急，不小心一脚踩空。等待她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温暖的怀抱。“宝宝，别闹了，我们回家。”就这一句话，让清汐蓄了良久的泪决堤。

  文正出国前一晚，滂沱的大雨似乎要吞没一切。清汐站在楼下淋着雨，湿哒哒的头发沾在脸上，绝望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究竟留了多少泪。文正陪着她站了两个小时，直到清汐的身体开始摇晃，文正才敢上前抱住她。也是这句“宝宝，别闹了，我们回家”。那夜，清汐一直在发烧，文正就一夜没合眼看着她。

  同样的小屋，同样的两个人，却不似从前熟悉。

  清汐站在阳台上，窗帘的遮挡让她的背影陷在了黑暗中。文正就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她。

  “你不用陪你的未婚妻么？”听到这句话文正心中一痛。他终究还是伤了他最爱的人。

  “怎么不说...”清汐还没说完这句话，就被文正的怀抱包围。

  “宝宝，对不起。”文正的声音，沙哑得让人心疼。

  感觉手臂上有一滴冰凉，文正把清汐转过来，就看见一张已被泪水覆满的脸。

  “对不起。”文正把清汐抱得更紧。感觉到怀里人儿的颤抖，文正开始吻她，从额头到流泪的眼睛，从眼角的泪到如从前一样柔软的唇。

  清汐开始回应文正，带着绝望，带着满心的伤。

  她从来不会拒绝他，就算他带给自己满身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