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进来，文正向着太阳眯起眼睛，感到久违的幸福。他转过身看着仍在熟睡的清汐，仿佛回到了他们刚搬来的时候，仿佛还是未经世事的单纯，仿佛，还是未经伤害的美好。这时清汐也已醒来，文正挡着了有些刺眼的阳光，成了她视野里的全部，仿佛，那就是她的全世界。

  “小汐，你醒了。”文正的目光，像是要锁住清汐。他是多想锁住这一刻，锁住他可能再也享受不了多久的幸福。

  “文正，你不要在离开我。好不好？”清汐多希望他们能像多年前幻想的那样，执子之手，共同面对这世事无常。

  “对不起，小汐。我让你受苦了。”文正把清汐搂在怀里，就像他盼了千年那样，把他的绝世珍宝拥在怀中，轻吻着她的发。

  清汐的泪顺着脸庞留下来，就算这幸福只是一瞬间，哪怕接下来就是毁灭，她也愿意。

  “好了，我们去吃早餐。”良久以后，文正都听见了清汐的肚子在抗议。

  “好。”清汐赶忙擦干眼泪，“我去换衣服。”清汐说着就去衣柜里取衣服。

  “那我穿什么？”文正大声问。音还没落，就有一件衣服扔在了他脸上。文正拿起来一看，是他们以前常穿的情侣装。文正抑制不住，脸上挂满了笑。

  “好了没？”清汐刚抬起头，看见文正站在阳光里，恍惚间以为，时光回到了他们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怎么了，傻丫头？”文正照旧揉揉清汐的头发，然后拉起她的手。清汐的手软软的，暖暖的，像是能融化所有冰冷。她纤细的手指像是缠在了文正心上，让他无法摆脱。

  同样的饭店，布局一点儿也没变，他们照旧坐在了大堂柱子后面。清汐喜欢那里，柱子上挂着的是梵高的《星夜》。清汐说，坐在那幅画下面，就像躺在星空下一样，不用再想俗世的繁杂。文正总是笑话她既然不食人间烟火，那么饭也不用吃了。

  “请问两位吃点儿什么？”Waiter打断了两人的回忆。

  “我要一份三明治，一杯美式咖啡。给这位小姐一份提拉米苏，一杯珍珠奶茶。”

  “好的。”Waiter正要下单。

  “不。我要巧克力慕斯，还有一杯卡布奇诺。”

  “好。”

  “什么时候开始喝咖啡了呢？我记得你以前总说咖啡坏脑子。”文正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清对面这个女孩的思绪。

  “从你走了以后。你不是也接受三明治了么。我记得，以前你是喝摩卡的。”

  他们都明白，不管他们多想回到从前，他们都回不去了。

  文正往咖啡里加了好几勺糖，清汐却什么都没加。

  “你不是不喜欢甜的东西么？”清汐努力挤出的笑让文正一阵心疼。

  “心里苦了，总要用嘴里的甜来缓和一下。”文正若无其事的说。

  “你不是总嫌咖啡苦么?怎么什么都不加？”文正看清汐端起咖啡来就喝，随口问了一句。

  “嘴里苦到极致了，就觉得心里没那么苦了。”清汐笑得云淡风轻，却让文正一阵心痛。

  “杜清汐，有我，你不会再这么辛苦。”文正声音很低，却字字坚定。

  “我信你。”只这三个字，便道出了她全部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