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天不遂人意
作者:紫藤枫      更新:2022-05-16 23:32      字数:10204
  文正和清汐向大家宣布喜讯的时候,寒玉一听就留了泪。清汐笑着上前抱住寒玉。“你要替我高兴啊,我们一起结婚好不好?”清汐没有察觉自己的眼泪也滴到了寒玉的脖子里。“我是高兴,太高兴了。”寒玉抹了抹眼泪,也替清汐抹去眼泪。“好了,你不是等着这天呢么。怎么现在倒哭成这样。”晨曦揽过寒玉,一边替寒玉擦眼泪一边说。“大家都别伤感了,这是好事。我跟洛洛的婚事已经定了,咱们还是商量商量你们两对儿的婚事怎么办吧。”于朗声音有些哽咽。“还是看清汐和寒玉的意思。”文正揽住清汐说。“爸爸,我也要抱抱。”思文抓住文正的衣角眨巴着眼睛。文正笑着抱起思文,惹得寒玉破涕为笑。大家又说笑起来,谁都没注意到周珊默默走了出去。可能是习惯了和清汐一起,周珊也沾染了些忧郁。可能这个世界上最懂清汐的就是周珊了。周珊也不清楚为什么清汐的姑妈和她都让自己有照顾她们的冲动,可能是因为她们是自己心里期盼成为的那种女子。其实周珊佩服她们的是能那么坚定不移地追求自己的爱情,就算要经受生活一再地折磨,就算要遍体凌伤,她们也不曾回头。周珊想起文正刚出国那会儿,清汐正是孕期反应最严重的时候。周珊每天都看着清汐为了保证孩子健康忍着吃东西,心里特别难受,清汐的倔强实在是让人心疼,自己就只能在她难受的时候递上一杯热水。周珊抹抹眼泪,一转身,却看见清汐就在自己身后。“你要为我高兴呀。”清汐拉起周珊的手,笑了起来。“嗯。”周珊只答应了一声就泣不成声,抱住了清汐。“傻瓜,我要结婚了。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幸福么,现在我终于等到了,你哭什么呢。”清汐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周珊却还是止不住哭声。“你看你,以前不都是你照顾我吗,现在怎么哭得像个小孩子,让思文看见又笑你了。”清汐帮周珊擦干眼泪。“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周珊哽咽着说。清汐重重地点了点头,拉着周珊进了房间。于朗定了晚上的酒席庆祝这喜事,大家都先散开去处理自己的事情,约好晚上见。晚上大家都到齐了,等了很久,却依然不见周珊的身影,电话也打不通。晨曦早就心急如焚,正说要回家去看看的时候被清汐叫住了。清汐把短信的内容给大家看:大家不用等我了,我走了。你们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么,我也就放心去追寻我的幸福了。至于事情原委,我给清汐留了信,在陆宅你的房间里。大家看完之后面面相觑。“晨曦,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寒玉问。“不知道。”晨曦坐下,头埋在手里。“我想起来了。”晨曦突然抬起头来大声说,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姗姗和在一家酒吧的老板非常要好。那老板比姗姗就大两岁,也是华裔,他们很谈得来。但是当时我病情有些反复,姗姗本来和他约好一起回国去西藏旅行,却因为我突然住院失了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人。”晨曦努力思索着。“应该就是他。这几年我一直和周珊在一起,她有一个大纸箱,每年她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西藏寄来的包裹,那个箱子都是放那些东西的。”清汐说。“既然大家都没心思吃了,那就一起去陆宅,看看周珊给清汐的信写了什么。”于朗说。洛洛不舒服就先回家,于朗不放心就跟着回去。剩下四人一行回了陆宅,思文在路上就睡着了,回去后清汐先把思文安顿好,就去房间拿了信。信摆的很显眼,就在周珊送清汐的首饰盒下压着。“清汐: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实在不忍心和大家说离别。你见过他,在丽江的时候,那个天天去听完唱歌的人。你也许会好奇,这么多年,那么多机会,我为什么不去找他。其实是因为我不够勇敢,我心里有太多的恐惧。哥哥可能会知道他,在美国的时候他在我们家附近开了家酒吧,我经常去。但他不知道,我们从小相识。去美国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不会再回来,就断了跟他所有的联系。但是我却没想到,他高中毕业就考去美国留学,又正好在我所在的城市,跟我一所大学。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直都通过我的朋友打听我的消息,毅然放弃高考来美国找我。在学校碰见他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为只是碰巧。你知道,我一直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酒吧,自己就静静地在里面唱歌,看来往的人的悲欢离合,见证世界的繁荣与凋落,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由地活着。他拼了命地打工,又到处借钱,才开了那家酒吧,为我而开。我一直都躲着他,直到酒吧开业。因为那酒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梦想,我实在舍不得那里。后来很自然的,我们走到了一起。毕竟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可能不感动。可是后来又出现一个女孩儿,他的未婚妻。是的,烂俗的联姻正好被我们赶上了。那次所谓的旅行,其实是我们的私奔。哥哥住院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想了半天还是去了医院。我没有勇气跟他一起面对那么大的压力,没有勇气离开我的亲人们。没几天就听朋友说他被他爸爸带回国了。我以为,我们就这样错过了。我想着,他会顺从父母,和那个典型的名媛小姐结婚,像所有公子哥一样,在家族的庇护之下安心过着豪门生活。可是我没想到他会在婚礼那天逃婚,跟家里闹翻,甚至因为他家里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我更没想到的是,他独身一人去了西藏,独自去那些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的地方,差点儿因为高原反应丢了命。每年我生日的时候,他都把他一年来的所见所闻的日记寄给我。我们在丽江,是偶然相遇。那年他刚刚结束西藏的旅行,就去了丽江。就是那么巧,我在唱《明年今日》的时候他走了进来。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唱完,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他身边。他变化那么大,黑了好多,瘦了好多。可是只要他一笑,我就认了出来,他眼睛里只为我绽放的温暖,我怎么可能不铭记于心。从此之后,他天天来听我唱歌。从不多说什么,每次我唱完的时候他都会递上一张纸条,写好了想我唱的。这样每天,我都在为他唱歌。那大概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每天能看见他,看见他就在我一抬眼的地方,每次对视他都微笑着,让我觉得这样的时光不会老去。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有次混混闹事,他替我挡了一个啤酒瓶。本来以为去医院缝几针就没事了,可是事情比我们想象得严重,他右耳失聪。你应该还记得有很长时间都没回家吧,因为我一直试着告诉他那只是暂时的,我想陪他好起来。可是有次我和医生对话他听见了,这对他太残忍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照顾我,就趁我出去自己出了院。我知道他一定在丽江,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诉他我需要他。清汐,你好不容易才等到自己的幸福,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思文,他也算我半个儿子,我可舍不得他受什么委屈。哥哥和嫂子也是,既然你们约定的都能做到了,那就好好把握,不要再错失什么。最后,祝我好运。找到我的幸福后,我会回来。”看完这封信,清汐早已泣不成声。“我竟然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她自己承受了这么多。”清汐靠着文正,满是自责。“不怨你,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不知道。姗姗从小就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每个人,自己有事儿却总是藏在心里,也不跟我们说。”晨曦安慰清汐。“你们不要担心了,周珊一直很独立,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寒玉握紧晨曦的手。“是啊,我们现在再心急也没用,只有等她的好消息了。她一定会幸福的。”文正抱紧清汐说。清汐这才止住哭声,望着窗外,为周珊默默祈祷。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于朗的婚礼很快就到了。婚礼是在度假村办的,规模不小。化妆间里,洛洛装扮精致,却有些愁容。之前洛洛就一直担心没有人陪自己走红毯,不过因为之前因为父亲差点儿害了清汐没和于朗还有清汐说。“怎么了,紧张?”于朗站在洛洛身后,关切地问。“没事,你准备得怎么样?”洛洛强装起一个微笑。“今天很漂亮,很美。多笑笑,做最美的新娘。”于朗吻了洛洛一下,“好了,我去外边看看,清汐应该快到了,你要是紧张就和她说说话。”洛洛点点头,目送着于朗走出去。洛洛正在沉思中,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以为是清汐,就边理头发边说:“姐,路上堵车吗,怎么到这么晚。”半天没听到回应,洛洛扭头去看,却看见了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田秉章,你怎么在这儿?趁表姐还没来,你赶紧走吧,你应该没脸见她吧。”洛洛扭过头继续整理仪容。几年没见,田秉章老了不少,想必也是自责了很久。只是洛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自己的母亲之所以忧思成疾,清汐之所以差点儿流产,都和他有关系。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又有谁,能不爱自己的父亲,要不她也不会为了他去背叛清汐。“对不起。”田秉章嗫嚅着,“丫头,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妈和清汐。可是你要结婚了,让爸爸陪你走红毯好吗?”“你有这个资格吗?”洛洛一时气不过,随手拿起水杯摔在田秉章脚下。“洛洛,你这是干什么,他是你爸爸。”刚才一直在门外的清汐走进了拉住洛洛。“我妈病的时候你在哪儿,跟你的新欢卿卿我我!我一个人的时候你管过我吗,我辍学,自己去工作,你问过我的感受吗?你对那个女人的儿子都比对我好!你看看思文,你应该看见了吧,那么可爱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差点儿害死他!”洛洛盯着田秉章,眼睛有些充血。“洛洛,他是你爸爸,怎么可能不关心你。你先平静会儿,我的事情也怪不得他,李新月着意害我,还有别的招数。不说别的,其实他早就来北京了,就是不敢来见你,每天就是去你常去的地方溜达,为的就是能看你几眼。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比得过自己的孩子,他跟那个在你入狱没多久就离婚了。她要你们断绝关系,你爸不愿意,就和她离了婚,什么都没要,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要不是于朗一直关注着,说不定你爸饿死街头你都不知道!”清汐的语气中有些斥责。“清汐,是我不对,你别说洛洛了。”田秉章说。“你看,你那么说他他还是替你说话。”清汐劝解道。“丫头,原谅爸爸好不好?”田秉章走近洛洛。“爸,你怎么才来。”洛洛抱住田秉章的腰,嚎啕大哭,惹得田秉章也掉了泪。“是爸爸不对,是爸爸对不起你。”田秉章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好了,大喜的日子不要再哭了,哭花了就不漂亮了,来,洛洛,我给你补补妆。姑父,你也去准备准备,衣服都放好了,去换上吧。”清汐好不容易才劝住俩人。看着洛洛行礼的时候,清汐握紧了文正的手,想到不久后,自己也要步入这神圣的殿堂,清汐满心幸福。文正看着清汐,另一只手抱着思文,眼神里满是宠溺。吃完饭,一个不留意,就不见了思文的身影,清汐和文正赶忙出宴会厅去找。找了一圈终于看见思文在路边站在,旁边有个老人弯腰和思文说着什么。清汐叫着思文的名字跑了过去,那老人在清汐跑过去之前走开了。文正追了上来。“思文,你没事吧。以后可不能这么乱跑了,爸爸妈妈会担心的。”清汐检查着思文看有没有受伤。站起身来的时候却看见文正盯着那老人消失的地方愣神。“文正,看什么呢?”清汐问。“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文正回过神来。清汐牵着思文在前面走着,文正心里却有些不祥的预感。刚才那个老人,太像李凌了,实在是太像了。可是他应该还在坐牢。文正努力摆脱心里的疑虑,追上妻儿的脚步。晚上思文睡了以后,文正拉着清汐坐下。“小汐,最近你小心一点儿,尤其是带着思文的时候。出去的时候尽量叫着我一起。”文正说。“怎么了?”清汐不解。“今天那个老头儿,有点儿像李凌。我怕,有什么不妥。”文正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不会吧,他刑期还没过,你应该看错了。而且思文那个人对他很友善。”清汐觉得应该不太可能。“希望是我多虑了吧。不过还是小心为上,我找人问问他情况。”文正紧锁的眉头没有松懈,毕竟这关系到他最爱的两个人的安全,他大意不得。过了几天好像也没什么发生,不过文正总感觉自己身后有人跟着自己。文正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严重,清汐也开始觉得不太对劲。这天从超市回来,在门口看见一个差不多要遗忘的人,冯玉儿。“爸爸,那个漂亮阿姨是谁呀?”远远地,思文就指着冯玉儿问。顺着思文的手看去,文正和清汐都不得不承认冯玉儿确实没什么变化,跟几年前一样美丽,只是变得比以前更冷。“是爸爸的好朋友。”文正捏捏思文的脸。“好久不见。”冯玉儿笑着,风轻云淡,不似几年前那么沉重。“好久不见,”文正不知该接什么,只好也这么说。清汐开了门,让了两人进去。思文一直在冯玉儿身边转来转去,好奇地看着她。“思文,别缠着阿姨。自己去画画,乖,爸爸妈妈跟阿姨有事说。”清汐打发了思文上楼,给冯玉儿倒了茶。“你们终于在一起了,真好。”冯玉儿看着清汐,眼里闪过些欣喜。“你呢,这些年怎么样。上次见面时你还在住院,我后来病发没顾上去看你,真是不应该。”文正对于对冯玉儿的疏忽有些自责,毕竟她和她父亲也是受自己家的事情牵连。“我很好,那之后不久我就和张锐结婚了。我们一起经营一家小公司,运营得不错。这次他也来了,在酒店。其实,我们来,是有事情想提醒你们。”冯玉儿的表情凝重起来。“什么事情?”文正和清汐对视一眼,有不好的预感。“李凌出狱了,前些天听以前的同事说的。他癌症晚期,用了很多关系申请到了假释。其实这本来也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李新月两年前在狱中精神失常,在精神病院不小心从楼上跳了下来。我怕,李凌会把这笔账算在你们头上,你们一定要小心。”冯玉儿担忧地说。“看来我没看错,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文正的眉头锁了起来。“不过树倒猢狲散,他以前那些党羽也都跟他断了联系,估计他也掀不起太大浪来,不过还是要注意孩子的安全,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万一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呢?”冯玉儿想到李凌可能会加害思文,就有些心悸。“是。他们父女害过我父母,害过小汐。我不能允许他再害我的孩子。”文正握紧拳头,恨恨地说。“没事的,只要我们守着思文,不会有什么大危险的。”清汐努力地想让文正放松下来。“好了,你们知道就好了,我回酒店了,张锐还在等我。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冯玉儿把现在的名片递给文正,起身离去。“玉儿,你骗得我好苦。”一个声音从冯玉儿背后响起,吓得她一阵战栗。冯玉儿转过身,没错,是李凌。5冯玉儿观察了一下周围,此刻正在一条小巷里,周围也没什么人,危险的信号袭来。“怎么了?看见我害怕了?心虚了?”李凌步步逼近。“李凌,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冯玉儿手伸进包里,里面有一把刀。“玉儿,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我只是想问你,我儿子呢?”李凌笑里藏刀。“什么儿子,你儿子在哪儿我怎么知道。”冯玉儿佯装镇定,眼神却有些闪躲。“你别以为我在牢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你那次根本没流产,生下个男孩儿,你说,那是不是我儿子?”李凌质问。“不是,那是我和张锐的孩子。你忘了吗,你当时就是因为我和他的事才打得我。”冯玉儿眼神狠了起来。“哈哈,你当我傻呢,那要是你和张锐的孩子你会不让他姓张?”李凌捏住冯玉儿的手腕,把她手里的刀打掉。冯玉儿的恐慌如潮水般袭来,看了自己是低估李凌了,他在牢里都能把事情查得这么清楚,看来外边儿还有他的人。“我的孩子姓什么我自己决定,不关你的事情。”冯玉儿笑道,不过笑得有些勉强。“玉儿,我就喜欢你这不妥协地劲儿。永远让人摸不透你想干什么。”李凌笑得有些瘆人。冯玉儿还想说什么,但还没张开口就被人打晕了。张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冯玉儿回来,打她电话也没人接,心里有些担心。冯玉儿的手机昏迷前掉在了地上。张锐心急,就给文正打电话,幸亏冯玉儿之前就把文正电话发给了他。“陆文正,我是张锐。”张锐的声音有些焦急。“正好想问你,玉儿姐回去没有?”文正想起忘了问玉儿酒店地址,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这么说,她不在你那儿?”张锐心里一沉,冯玉儿怕是有什么危险。“怎么,她还没回去?”文正也有不祥的感觉,冯玉儿走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怕是有什么事。”张锐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先别着急,现在就算有什么也立不了案,报警是行不通了。这样,你把酒店地址发过来,我去接你,咱们沿路找找。”文正安慰道。“太浪费时间了。这样,你从你那边找,我从这边开始找,到时候碰头。”张锐果断挂了电话给文正发过去地址,并且标记好了冯玉儿之前说要走的路。文正一看路线,离得并不远,怕是走着回去的。文正吩咐清汐早点睡,自己拿了外套就出去了。文正一路边走边打冯玉儿手机,循着声音找到了那条小巷。文正刚想过去捡起来看看,却被人叫住了,是张锐。“不要碰,保留现场,我们报警。”张锐说。“好,还是你想得周全。”文正说。过了很久也没有消息,而且没有线索也没法调查,文正和张锐都有些心急。文正的手机响了,是清汐。“文正,你快救思文,他们把思文带走了。快去救思文。”清汐带着哭腔,声音有些虚弱。“清汐,你别急,是谁带走了思文,是李凌吗?”文正的心揪了起来。“快去救思文......”清汐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渐渐没有了。“清汐,清汐!”文正在电话里大喊着,却得不到回应。“张锐,清汐和思文出事了,我得马上回去。”文正边往出走边说。张锐觉得事情比较严重,就和警察说了一起回了陆宅。文正在陆宅门口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清汐。“清汐,清汐,醒醒!”文正跪在地上抱起清汐,却怎么也叫不醒清汐。“她怎么样了?”紧随而来的张锐问。文正拿出抱着清汐的头的手,满是血迹。“叫救护车!”文正嘶吼着。张锐赶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叫警察进了房间。“糟了,你的孩子应该也是被绑架了。”一阵搜寻后,张锐的心情沉重起来。冯玉儿就算落在李凌手里,看着往日情分李凌应该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文正和清汐的孩子就不一样了,不知道李凌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啊!”文正喊得撕心裂肺。是自己疏忽,才让李凌有机可乘,才让思文落入危险,不行,他一定要去救思文。“清汐,别睡,别睡。”文正抱着清汐呢喃着。把清汐送上救护车之后,文正转身就走。“陆文正。你去哪儿?”张锐喊住了文正。“我去救我儿子。”文正头也没回。“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张锐一句话让文正失去了所有信心。“那我能怎么办,等清汐醒了问我儿子在哪儿我要怎么说,难道说我不知道吗!”文正吼道。“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看好杜清汐,还有,好好想想李凌可能会在哪儿!”张锐努力地想让文正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冷静下来,他知道他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能静下心来对付李凌。漆黑的房间里,冯玉儿慢慢醒了过来。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后,冯玉儿隐约能看清楚屋里的摆设,看来像是杂物间。冯玉儿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正想找东西划开,却听见门口有响动,就假装闭上眼。没过一会儿门开了,他们推了一个人进来。人走了以后冯玉儿睁开眼睛,看清楚了是个小孩儿。脸上有擦伤,胳膊上有些勒痕。冯玉儿挪了一下,让那小孩儿的脸能被门缝射进来的光照着。这一看却吓了一跳,这不是白天才见过的思文吗,真想不到李凌竟然会对小孩子下手。看见思文有转醒的迹象,冯玉儿赶紧附在思文耳边一直低声说:“思文,千万别出声,别出声。”清汐之前吩咐过思文如果遇见坏人的话千万不要乱说话,所以思文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冯玉儿。“思文,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冯玉儿不敢出声,跟思文对着口型,也不知道思文能不能懂。出乎意料的思文点了点头,往冯玉儿身边靠了靠。恍惚间,冯玉儿以为在身边的是文正。她在陆宅住着的时候,文正很爱跟着她跑。有一次下午他们出去玩儿,碰上大雨,没带雨具,就找了间不知谁家的工具间躲雨。没想到文正发烧了,冯玉儿当时也只是个小孩子,有点儿后悔不该带前一天还生病的文正出来,顿时六神无主。“玉姐姐,别急。爸爸妈妈找不到我们回来找我们的。”文正虚弱地安慰着冯玉儿。冯玉儿就紧挨着文正坐下,直到雨停了大人们找到他们。“玉阿姨,你别怕,爸爸找不到我会来救我们的。”思文眨巴着大眼睛,低声说。冯玉儿笑了起来,思文和文正真是像呢。“思文,闭上眼睛,不管怎样都不要睁开。”听到远远传来李凌的声音,冯玉儿叮嘱思文。思文乖乖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啪!”李凌进来开了灯,正好对上冯玉儿盯着自己。“玉儿,不要恨我,我只是想见见我们儿子。”李凌蹲下捏住冯玉儿的下巴说。“那你抓这小孩子干什么!”冯玉儿挣脱开李凌的手,瞪着他说。“陆文正害得我不能见自己的儿子,就得拿他的儿子来换!”李凌站起身来,背对着冯玉儿说。“你是自作自受!”冯玉儿恨恨地说。“哼!冯玉儿,我念在你可能替我生过儿子的份上才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可别逼我动手。”李凌的目光凶狠。冯玉儿颤了一下,是的,她确实怕,毕竟思文在身边,她不能不考虑孩子的安危。李凌带着他的两个手下出去了,顺便锁上了门。冯玉儿听着他们的脚步走了挺远,就叫思文睁开眼睛。“玉阿姨,他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抓我们?”思文小声问。“他是个可怜的人,没人陪他,所以抓人来陪他。”冯玉儿说。“玉阿姨,你看这个。”思文挪了挪身体,露出一把钥匙。“刚才那个人掉的,我就压住了。”思文咧起嘴笑了起来。“思文,太棒了。你试试能不能够得着,递给阿姨。”冯玉儿觉得有了希望。思文努力地把钥匙蹭到手边,背对着递给了冯玉儿。“思文,你要是听见有人过来就踢阿姨一下。”冯玉儿吩咐。思文屏气凝息听着门外的动静,冯玉儿就专心用钥匙划开绑着自己手的绳子。没过一会儿,冯玉儿就划开了手上的绳子。思文的脚没绑着,冯玉儿就先替思文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冯玉儿正要解开脚上的绳子,却听见了脚步声。她把思文的绳子放了回去,叫思文躺下假装还被绑着,自己也假装还被绑着。听见是李凌手下的两个人,守在门口聊了起来,没进来的意思,冯玉儿就解开了脚上的绳子。她看见有一个窗户,有点儿高。看样子他们像是被关在地下的房间里。她让思文踩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把窗户打开。思文的动作很轻,没一会儿就打开了窗户,冯玉儿就让思文先出去等着自己。她四处看了看,准备踩着一把废旧的椅子上去。没想到刚踩上去椅子就塌了。“思文快跑!”冯玉儿喊道。那两人听到动静就进来,一人扭住冯玉儿,一人去追思文。清汐在病房的时候,文正一直努力地想着李凌有可能在哪儿。李宅和之前李新月住的地方是不太可能了,都在市区,很容易被找到。那会在哪儿呢?文正苦思冥想。“我知道在哪儿了!”文正一拍椅子站了起来。“在哪儿?”张锐急切地问。“以前李新月说他们在郊区有一个小酒庄,不过因为很偏所以只是隔一段时间去一趟。”文正快速地说。“那赶紧去吧!”张锐已经开始往外走了。“好。”文正紧跟着张锐的脚步。一行人往郊区开着,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文正却执意让大家停了下来。“怎么了?”张锐问。“我听见思文的声音了。”文正笃定地说。这时候天还没完全亮,文哭腔的正下了车隐约看见侧面树林里有人跑过去。“救命啊!”带着呼喊,是思文。文正赶忙冲了过去抱起思文,后面那人挥着刀追过来,文正躲闪不及胳膊让划了一刀。紧随而来的警察一拥而上制服了歹徒。几个人押着歹徒带着思文回去,思文身上有些伤需要救治。可是思文却一直在文正怀里不肯走。“思文乖,爸爸去救玉阿姨。”文正安抚道。“爸爸,我要陪着你。我知道在哪儿,我带你们去。”思文死死抓住文正的衣领。文正还想继续劝说,正好一个警察过来说前面路况复杂,车开不进去。“爸爸,我带你们去吧。要不然你们碰到什么坏人就跑了。”思文直直地看着文正。文正无奈地点点头,只好抱着思文让他指路。“爸爸,你疼不疼?”思文指着文正的伤口问。“只要你没事,爸爸就不疼。”文正心里有些感动。思文身上有不少擦伤,却一下都没喊疼,还关心自己。“不要过来!他们有枪!”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冯玉儿大喊。过了几秒钟,另一个歹徒拿枪指着冯玉儿的头走了出来。“不想让她死就不要过来。”歹徒喊道。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看着歹徒一步步远去。文正把思文放下了藏在身后,却没想到歹徒走过的时候思文会冲出去。“放开我玉阿姨!”思文抱住歹徒的腿。“思文!”文正、冯玉儿、张锐齐声喊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文正感觉天都要塌了。清汐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从她和文正相识,梦到文正出国。再梦到文正回国,梦见文正躺在病床上。梦见思文出生,梦见那几个人抢走思文,梦见思文躺在病床上,怎么叫也叫不醒。“思文!”清汐惊叫一声醒了过来。“清汐,怎么了?”文正趴在病床上睡着,被清汐惊醒。“思文呢?”清汐抓紧文正的手问。“那儿睡着呢。”文正努努嘴,清汐这才看见思文在自己旁边的病床上睡着。本来思文倒下的时候文正也以为思文会有什么不测,可是抱起思文来却没看见伤口,原来莫离替思文挡了一枪。只是子弹的冲击力有些大,思文才会昏迷不醒。“吓死我了,思文没事就好了。”清汐摸着心口说。“清汐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们两个丢在家里。”文正说。“我们都没事就好了。”清汐抱住文正的胳膊说。“啊!”文正没忍住叫了一声。“怎么了?”清汐不解。“妈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爸爸受伤了。”刚醒的思文刚好看见这一幕,赶紧跑到文正身边查看。“没事。”文正笑着安慰思文。没一会文正的伤口就渗出血来,被思文强拉着去找护士处理伤口。清汐看着他们俩出去的身影,心里很欣慰。思文很懂事,骨子里很像文正。难怪一见面就再也分不开,只是看思文脸上和手腕上的擦伤昨天应该受了不少苦。不知道李凌有没有被抓住,希望他们能安安心心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清汐,你怎么样?”寒玉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仔细打量着清汐。“没事,可能有些贫血,一受刺激发作了。”清汐笑笑。“吓死我了。”寒玉这才坐下喘了口气。“寒玉阿姨!”刚陪文正处理完伤口进来的思文一见寒玉就冲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晃来晃去。“思文,阿姨怀着孩子呢,你小心。来,来妈妈这儿。”清汐嗔怨道。“哦。”思文垂下头,嘟着嘴走到清汐身边。“小家伙不高兴了?”晨曦看思文有些不情愿就把他抱了起来。“晨曦叔叔,让寒玉阿姨生个小妹妹好不好?”思文说。“为什么呀?”晨曦问。“我可以保护小妹妹呀!”思文一脸英雄气概。“生个小妹妹嫁给你好不好?”寒玉捏了捏思文的小脸儿说。大家都笑了起来,思文红透了脸,跳下去跑到清汐那儿埋着脸。大家说笑着,谁也没有注意到病房外怨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