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
作者:临阳      更新:2022-05-17 03:16      字数:10350
  蓝叶口口声声的说着要为司徒浅语报仇,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想报仇,也不想过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甚至,不想要再存活于世上,因为,她眷恋的那个人不在了。她都不知道她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活着,她以为她会跟着司徒浅语一起去黄泉的,可是,她没有。是不够爱,还是因为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司徒浅语也许还活着,也许有一天会再出现在她面前。可是,二十年了,她还是没有才出现。如果,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出现,她该怎么办?

  曾经,她问过冷旭,爱,到底是什么?怎样的感情,才能被称作爱。

  初见司徒浅语,她被震撼了,被她深深的吸引,故作冷漠的她,眼睛还是忍不住的围绕着那个如仙子般的女子。看到她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人相伴的时候,她嫉妒,恨不得全世界的闲杂人等都消失,只留下她与那可人儿。可是,如今,过了将近二十年,她活在那个人的回忆里二十年了,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温言细语,都被她刻在了脑海里,她却怀疑了,她,真的爱司徒浅语吗?是爱吗?她不懂,不明白了。她的一生,如果真的有爱过一个人,那那个人毫无疑问,是司徒浅语。可是,现在,她怀疑,她真的爱过吗?

  当年,爱慕语儿的人很多,深深爱着的也为数不少。就像兴哥哥和冷旭,从小便陪着语儿长大,用青梅竹马几个字形容毫不为过。他们两人对语儿的爱护她可是感受颇深啊,那个时候,就为了能多在语儿身边呆上一会儿,她简直是把自己身上的无赖特质发挥到了极致,粘着司徒浅语,连斯克凡都没办法插入。还记得,那是一个很明媚的夏天吧。

  “谁又惹她生气了?”刚刚坐到桌旁,司徒浅语便向身边的人询问,她可是隔着老远就闻到了某人身上浓烈的寒气。

  “呵呵呵,来,尝尝这个,很好吃哦!”明知道司徒浅语口中的她指的就是自己,蓝叶就是不肯理她,反而是很热情的和身边的人调侃。还知道我生气呢?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啊?

  “好了啦,浅语,别蹙眉了,快来尝尝小叶子介绍的东西,挺好吃的呢!”坐在蓝叶身边的人赶紧讨好的拿起刚刚蓝叶递给自己的小吃,送到司徒浅语嘴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浅语脾气明明挺好了,可一见着这蓝叶,就完全变样了,撒娇耍赖的小性儿自然而然的就使出来了,非得要蓝叶投降了,肯举手投诚,外加卖己求荣,连哄带骗的,她才会一展笑颜,变成正常一点儿的司徒浅语。哎,没办法,这次,她只能委屈一点儿,当次夹心饼干,让她们快点和好。这两个人要是一直这样闹别捏,她们今晚就别玩了。

  “这是她给你的,我才不要呢!”司徒浅语眼睛斜睨了蓝叶一眼,并没有伸手接过朋友手中的点心,而是把手伸向了装点心的盘子。

  说时迟那时快,蓝叶根本就是想都没想,完全凭本能反应便伸出了手,在司徒浅语将要拿到点心的前一秒抢过了盘子,狼吞虎咽的把盘子里仅剩的几块点心全塞进了嘴巴。

  “蓝叶!”司徒浅语的脸都被气红了,这世上,能让司徒浅语脸红的还真没几个,能让她脸被气红的,仅此一人。她让她司徒浅语一次会死啊,每次都非得要和她对着干。

  “呃...”此时的蓝叶早就被噎得快出不了气了,那还能回答司徒浅语,只能瞪着双漂亮的大眼睛当死鱼眼,难受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疼,更何况是司徒浅语。

  看着蓝叶难受的样子,司徒浅语再也不能装做漠不关心了,赶紧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疾步走到蓝叶身边,喂着她喝了水,边帮她顺气便嗔骂,“你吃慢点儿不行啊,我又不会跟你抢,你要吃我让给你便是了,喂你都成啊!看你这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难看死了,哪还有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啊!”

  本来还安心受用着司徒浅语的轻拍慢捻的,一听她说自己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蓝叶就不乐意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是会或多或少的在乎自己的形象,即使是像蓝叶这样大大咧咧以侠女自居的女子。更何况,说她的人是她很在乎的人。

  “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就没有呗,我本来就是个野小子,哪能比得上司徒家的大小姐啊,全国闻名的大家闺秀,举世无双啊!别人就是想学那也学不来啊,画虎不成反类犬,白白惹人家笑话。”一生气,蓝叶便有些口无遮拦了,完全忘了,司徒浅语最反感的就是她也跟那些人一样,用世俗的眼光看待她。

  “你...”第二次,蓝叶今晚第二次将司徒浅语气得脸都红了。这次,她连眼睛都红了,毫不犹豫的便向门口走去,只留给蓝叶一个清冷的背影。

  在别人眼中,司徒浅语就是像天仙一样的女子,把她捧得高高在上,似乎不食人间烟火。可是,就算是仙子,那也是落入凡尘的仙子啊,她不希望一个人遗世而独立的活着,她希望能融入这个尘世,与他们一样去体验尘世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在认识蓝叶之前,她就只有冷旭、司徒兴南,以及后来认识的斯克凡做朋友,连一个同性朋友都没有。其他的女子要么是仰慕她,不敢靠近她,要么就是嫉妒她,不愿意接近她,没有人愿意真心的和她做朋友。认识了蓝叶之后,她才是真正的融入了那些女孩子中间,会和她们一起笑,一起聊天,哪怕是坐在小小的茶馆中,喝着不算好的差,听着无聊的八卦,她都会觉得好开心。可是,没想到,蓝叶居然也用这样的话来伤她,虽然,她知道蓝叶只是因为生气才会口不择言,可她就是伤心、生气。

  或许,刚刚说这些话的是别人,她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吧。

  “语儿...”

  “语儿...”

  “语儿...”

  三个不同音色却同样饱含深情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邻桌的三个全国罕见的大帅哥在同一时间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欲奔向司徒浅语离开的方向。

  “去去去,关你们什么事。”蓝叶眼睛一瞪,朝着那三个男人讥讽一笑,拔腿便追美人儿去了。哎,要说司徒浅语这气,也是她自找的。若不是她先惹恼了蓝叶,那个事事顺着她的蓝叶至于这样的气她么?

  “司徒浅语...”刚刚追出来,蓝叶也有些气赌,叫唤人的声音里自然不会有多少的柔情了。本来代表着天仙的四个字,到了她嘴里,也就是那个名叫司徒浅语的小气女人的代号而已。

  “司徒浅语...”这样子叫了好多声,蓝叶还是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不是出事了吧?可是,语儿好歹也是司徒家的大小家,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动她,就算要动,那也得有那本事啊!

  蓝叶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找着理由安慰着自己。

  可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呢!万一......万一真有哪个不长眼的吃了雄心豹子胆,色欲熏心的做出什么伤害司徒浅语的事情怎么办。那个女人本来长得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偏偏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真是该死,怎么就让她跑了呢。哎...都怪自己的一张臭嘴,老是管不住自己,张口就是惹人生气的话。

  越是想,越是心神不宁。渐渐地,她的声音里多了担心,深情,以及,让司徒浅语眷恋的味道。

  最终还是不忍心,司徒浅语在自己身边弄出了点声音,以便蓝叶发现自己。

  听到声响,蓝叶三两步的窜到了司徒浅语身边,用力,将她紧紧的拥进自己怀里。

  “你吓死我了,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啊,干嘛一个人跑啊,就算你要跑,那也得带上我啊,想打便打,想骂便骂,随便拿来做什么都行啊!也都比你一个人生闷气强吧!”抱着司徒浅语,蓝叶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司徒浅语的地方,蓝叶便会感受得到家的温暖,心,也会落到实处,不再有无处安放的迷茫。

  “哦...”司徒浅语也被蓝叶吓着了,她生气出走的时候真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从那里逃出来而已,她也知道,蓝叶一定会跟上来哄自己的。可她就是不想那么快的让她称心如意,非得要气气她不可。所以,才会出现她找不到她的局面。只是,她没有想到,蓝叶会那么的在乎她。又或者,她早就知道,只是想证实些什么。

  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静静的,紧紧的回抱着蓝叶。她相信,此时的蓝叶,也只需要她这么做。那张小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可是,她都能看懂。

  刚刚,她走到这里,她就知道,她在生气,而且,是因为她。朋友请她出来玩,说,也叫了蓝叶,蓝叶也知道她会来。她很欣喜的接受了邀约,她都想象过蓝叶看到她时目不转睛的样子。可是,临行前,那三个非得要跟着出来。即使她跟他们解释说她是去赴一群女子的邀约,他们还是非得要跟着。还调侃她说,就只准许她们玩乐,不许他们几个大男人去喝酒聊天啊!大不了,他们离她远点,装作不认识便是了。于是,在她走进那家酒楼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蓝叶的整个比变脸还快的表情变化,欣喜、嫉妒、愤怒、疑惑、释然、以及司徒浅语也形容不上了的表情。

  可她很确定一点,蓝叶不高兴了。

  而她,却有些高兴,为蓝叶为她的不高兴。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你还生气么?”依偎在蓝叶怀里,嘴角含着司徒浅语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就这样,语气轻快的调侃关心着蓝叶。这家伙,现在,该不好意思了吧!

  “谁生气了!”立刻、马上,蓝叶就像是炸毛的猫,一把推开了司徒浅语,故作无意的到处乱瞟,似乎在找那个貌似生气了的人,她的意思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司徒浅语,不知道的哪个人在生气,她可没有。

  “噗呲!”看着蓝叶做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司徒大小姐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哎哟...我又没有说我们的小叶子,小叶子慌什么呀?”边说,还边轻佻的拂过蓝叶的下巴,含笑的凝视着她漂亮的大眼睛,一副我就是耍你的,就是要看你笑话的表情。谁让你惹我生气的!

  现在的司徒浅语那里还有平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她是仙子,那也是一个不安现状,调皮捣蛋的仙子。而且,这不声不响整人的恶习,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身上遗传来的。可是,就是这样古灵精怪的司徒浅语吸引了蓝叶,和如同仙子的司徒浅语相比,她更喜欢司徒浅语现在的模样。沾染了凡尘气息,有了更多的生气,似乎,更灵动了。

  就这样,蓝叶就像傻了一样,直直的望着司徒浅语,不知道转移。

  蓝叶的眼睛很漂亮,又很幽深,就像看不见底的古潭,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沉沦其中。所以,当司徒浅语巧笑嫣然的想要看蓝叶的笑话,不小心和蓝叶的眼睛对视上的时候,便不可自拔的陷入了蓝叶的古潭眼睛里,舍不得从中出来。似乎,在那一瞬间,她有了一辈子都不愿离开的错觉。连蓝叶都深深的感受到了司徒浅语对她的眷恋,那一刻,她们都是那么的满足。

  那一刻,她是真心的吧!

  “叶儿...”

  “呃?”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叔站在了自己身后。什么时候,白叔的功夫这么厉害了,他来到了可以随时取自己命的范围内,而且,似乎,还是来很久了。蓝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及其的不喜欢这种无法控制局面的感觉,她变得只相信自己。一瞬间,蓝叶的身上爆发出了让人无法抗拒的杀意。

  “喂喂喂!”感受到了蓝叶身上爆发出的杀意,白起急得嗷嗷叫,慌不迭的逃到了离蓝叶最远的墙角,在这儿,他才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安全感。

  “你跑什么?”蓝叶自己都没发现,她此刻的声音有多冷,感情,似乎与她绝缘了。

  “你身上那么重的杀气,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跑好不好!”白起就像个小孩儿一样,特委屈的朝蓝叶瘪瘪嘴,似乎在向大人哭诉,不关我的事啦,都是你自己的错好不好!

  “杀气?”这时候蓝叶才发现,原来,她将她身上的肃杀之气完全的爆发出来了,难怪白叔会逃,但是,他刚刚不是可以轻易的到自己身边么?怎么...想着难解问题的蓝叶,不由自主的让自己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别纠结了,如果不是你在想事情,怎么会发现不了我的靠近。”就好像是蓝叶肚子里的蛔虫,白起一开口便说出了蓝叶口中的疑问。

  “哎哎哎...”感觉到蓝叶又要爆发的杀气,白起急得哇哇叫,“别再把你的杀气拿出来得瑟了,小老头这把老骨头受不了。”

  “切!”蓝叶轻蔑的撇撇嘴,还自称小老头呢,其实比谁都在乎自己的容貌,保养得像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真不知保养给谁看的。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一看蓝叶不屑的表情,白起就不乐意了。

  “现在没压迫感了是吧?”蓝叶讥讽一笑,很随意的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

  “是啊是啊!”白起也没听出蓝叶的讥讽之意,顺着接口,“现在舒服多了,刚刚真是吓死...”后知后觉的,白起才发现,蓝叶这小子是在嘲笑自己呢,真是的,亏我还那么关心她。“哎哟...好伤心哦!我们家小叶子居然笑话我,一点儿都没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啊!”白起假装做着西子捧心状,好不滑稽。

  “难得,不肯认老的白大校长认老了!”蓝叶也不理他,只是故作无意的感叹了一句。刚刚,似乎,这间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什么白起啊,根本就不存在,她只是对着墙感叹的而已。

  “你!”白起想发怒,一会儿又笑了。呵呵呵,自己不就是抱着要逗她开心的想法才来的吗?这些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的心思重,没办法,他只好自己来当开心果,逗他们开心了。过了这么多年,才明白,人生在世,开开心心的才是最重要的。

  “笑什么笑!?”蓝叶奇了怪了,这小老头,还真不能把他当正常人看待。

  “要你管!”白起也不生气,就像真的年轻了好多岁,毫无顾忌的和蓝叶斗嘴。就像,蓝叶,是他要好的朋友。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把蓝叶当做了什么。

  “刚刚是在想浅语丫头么?”看蓝叶变得沉默了,白起便提起了司徒浅语。司徒浅语是蓝叶心中的一个结,别人都认为,这个结,不应该一直在去碰触,否则,会越拉越紧。以前,他也这样认为。可,那都是司徒浅语没出事以前,或者说,是在这之前。他以为,时间久了,蓝叶自然就可以放下,可如今呢,过了二十年了,那个结,还是在蓝叶的心口上。或许,该用另一种方式让她解脱,越是死结,越是需要碰触,憋了二十年了,该让她找个人好好的倾诉。

  “恩!”原以为她会说一句要你管的,可没想到,她会这样温柔的回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白起楞了神。

  “怎么这反应啊!”蓝叶好笑的看着那个自诩不凡的白起愣神,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真是奇怪,每次不开心,只要和小老头斗斗嘴,心情自然就好了。他们的气场是非常的合的,大概,这就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吧,小老头算是她的忘年交了。

  “你...你不是该...”白起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你管我怎么回答!”蓝叶无奈的吼了一句回去,这小老头,果然不能对他太好。

  “呵呵呵,对,就是这样的语气。”蓝叶凶了白起,白起反而高兴了,这才是蓝叶应该对他的态度嘛!父慈子孝那一套对他们来说果然还是不太适合,还是吵吵闹闹有趣得多!

  “你不是有受虐倾向吧!”蓝叶的眼睛亮了一秒,然后,又黯淡了下去。如果是二十年前,她该围绕着白起八卦个不停了。

  “去你的,你才有受虐倾向呢!”白起也不客气,直接给吼了回去,完全不把蓝叶当晚辈,自己也没有一点儿长辈的样子。

  “哎,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过了许久,蓝叶突然向白起发问。她有些不懂什么是爱,那么,白起应该会懂吧!

  “咳咳咳...”幸亏只是在喝茶,只需被呛一下就好了。要是...

  “你小心点嘛,有必要吓成这样吗?”白起还没假设完,便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轻轻的顺着自己的后,呵呵呵,有多久了,小叶子没有再这样的关心人,没有这样的关心过他。眼睛,居然会有些胀痛。

  “小叶儿啊!”忍不住的,白起叫出了蓝叶很久没被叫过的乳名。蓦地,身后的那双手变得僵硬了。有多久,没有人这样的叫过自己了,从母亲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自己了,而今天,自己面前这个男人,又唤起了那久违的名字。他,应该是想这样叫自己好久了吧。

  “恩。”没有多想,手也没有多做停留,便又开始有节奏的动了起来。

  “不要再让自己活得那么苦了!”白起很温柔的说着,那里面的心疼,谁都可以感受得到。

  “我不苦!”没有犹豫,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蓝叶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苦。

  “和语儿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日子,所以,有关于她的回忆伴着我,我也很快乐,并不觉得苦。”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似乎,又是在解释。

  “是吗?”或许,真的是吧,蓝叶也许真的不苦。但是,一个人的日子该怎么过啊?他呢?不也像叶儿一样,孤独的过了大半辈子么。如果,当初的他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那么受伤害的人会不会少一些。

  蓝叶为爱纠结着,在育英学院的鹰扬山庄里,也有那么几个孩子在为爱困惑着。

  “尘,想什么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笑得像阳光一样的少年变得有些忧郁,或者,他的身体里,忧郁的因子一直都在蠢蠢欲动,只是,他努力的克制住了。看着这样的斯落尘,许文峰也觉得有些痛心,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身不由己。如果,他们都能够出生在普通的家庭,他们的生活是不是会幸福得多。

  “喂,你们发什么呆啊?”江雪从房间出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奇特的景象,斯落尘傻傻呆呆的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许文峰也傻傻呆呆的看着斯落尘,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或是在想些什么。这样的情景,很容易让人误会哎!

  “呵呵呵,霏,他们两个有问题哦!”江雪嘻嘻的笑了,冲着颜心霏挤眉弄眼,空气中似乎流动着暧昧的味道,让人止不住的兴奋呢。呵呵呵,每个人都是喜欢八卦的。

  “哎哟...”哪知道,还没自我臆想完,江雪的头上便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硬物敲击的声音。

  “干嘛啊,颜心霏,你干嘛打我。”江雪这下可不乐意了,她只是喜欢八卦而已,有错吗?

  “八卦没错,错的是妄自揣测。”似乎看透的江雪的内心,颜心霏毫不客气的压下了江雪的嚣张气焰。斯落尘和许文峰是因为什么而发呆她不知道,可她知道,绝对不会像阿雪想象的那样。

  “爱情到底是什么?”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其余三个人说,斯落尘突然就说出了这么一句吓死人的话,似乎,为爱而烦恼太早了点吧。这样的深奥的问题,谁知道答案啊。

  “你不是发烧了吧?”最夸张的就是江雪,听完斯落尘的话,她楞了几秒,然后便蹦到斯落尘的面前,似模似样的在斯落尘的额头摸了摸,然后,故作深沉的说道,“怪了,没发烧啊?”然后,又哈哈大笑开了,她以为,其他人也会像她一样的大笑的。

  “为什么你们都不笑啊?”看到其他三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江雪才感到了无聊。“呃,刚刚的笑话是不怎么好笑哈,呵呵呵。”其他三人都不理她,她只好灰溜溜的‘爬’到了一边,独自叹息。这些人,怎么都变傻了呢,一点儿娱乐细胞都没有。她哪里知道,那句话在其他两人心里就像一颗惊雷,让他们自以为平静的心变得不平静。是啊,爱情,到底是什么?如果,世上有一本能破译爱情的书该多好啊。

  “尘,什么是爱情不需要弄懂,只需要跟着心走就可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莫诗盈走了出来。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斯落尘在那儿坐了多久,她就在房间里站在看了他多久,同样的生命,她和他,却走着不同的道路,她被保护得太好,而他,背负得太多。

  “呵呵呵,真的跟着心走就可以了吗?”虽然是在问,斯落尘的口气却是完完全全的否定,想要跟着心走,那是怎样的自由才可以享受到的。或许,世界上真的有完完全全跟着自己的心走的人吧,只是,那个人不会是他斯落尘,甚至,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任意一个。他能做的,只是尽量让莫诗盈自由一些,再自由一些,只是,最后的结局,谁都无法预料。

  “斯落尘,你就这么没出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哪里像个十几岁的少年,像个几十岁的老头子还差不多。”看着斯落尘这个样子,颜心霏就觉得堵得慌,只想要骂骂他,骂到他也会像个少年一样的反唇相讥,那样的他才会有活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未老先衰。

  “你说得对,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已经半个身子都入了土了。”这些年来,他好累好累,人生的美好还未尝过,就已经不再想要继续走下去了。一直以来,他的目标只有报仇,那两个字就像指路明灯,让他坚持不懈的往前走着,从未想过停留。如今,他却有些迷茫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他的仇人到底是谁,他分不清看不明,突然,他觉得好无力,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他知道,现在的他太过脆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是保护莫诗盈,如果他真的有仇人,有想置他于死地的仇人,那么,他就只有等死了。或许,死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他不必再为报仇耿耿于怀,也不必再为心中朦胧的情意纠结痛心。

  “别,霏,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别人都没办法,我们陪着他就好。”在颜心霏冲动得想杀了斯落尘的时候,莫诗盈阻止了她,现在,斯落尘很迷茫,需要一盏指路明灯,但是,他们都不是。

  “尘,你真的想知道爱情是什么吗?”莫诗盈柔柔的蹲在斯落尘的面前,突然,她想,或许,她该让斯落尘明白什么是爱情,该让他学着放下肩头的负担,学着去爱一个人,只有那个人,才会是他生命永远的指路明灯,只有那个人才可以让他的人生一片清明。

  “盈盈知道?”此时的斯落尘就像是沉溺在大海的浮漂,飘飘荡荡,莫诗盈,就是惊现于他面前的陆地,在她身上,他可以找寻到所有他想知道的答案,她也可以给他想要的依靠。所以,此刻,他已经紧紧的抓住了莫诗盈的手臂,紧紧的,紧紧的。

  是啊,不管怎么变,莫诗盈,是他姐姐,而他,只是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弟弟。

  “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好吗?”莫诗盈微微一笑,轻柔的抚顺着斯落尘的头发,此刻的斯落尘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趴在莫诗盈的脚边,听着她讲那如同天籁般动听的故事。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整个屋子里就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和莫诗盈那柔柔的声音。

  “很久以前,有一个很优秀的男子爱上了一个优秀的女子,在他的眼中,女子是世上最最美好的,所有的事物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了。可是,他不敢告诉那女子,不光是因为他怕她不会接受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都身不由己。他们没有私自见面的见面的借口,没有独自幽会的理由,有的,只是例行公事的会晤,没有一丝的多余,可就在这没有一丝私情的会晤中,男子还是沦陷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一面是爱情,可是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的爱情,一面却是责任,一辈子都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的人眉头都轻蹙着,仿佛,那个男子就是他们,其实,又何尝不是他们呢?只是,有些人的感触会更深一些,似乎,是感同身受。

  “后来,他想,既然他不能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那么,他是不是应该离得远一些,那样,受伤害会更少一些吧。所以,他开始慢慢的疏远那女子,慢慢的,慢慢的,似乎,谁都没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转变。他自己也觉得,没有任何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只有一个人,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事情的变化,他的疏离,她最清楚,只是,她在等,等他自己想明白。”

  “那他想明白了吗?”听着这个故事,斯落尘就觉得,他就是那个男子,他现在,不也是在逃避着内心的想法么,也逃避着心中的女主角。他很想知道那个男子是怎么做的,好像,那样,他便会找到出路,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女子等来的不是男子想明白,而是更明显的疏离,那种疏离,连旁人都感觉到了。”莫诗盈顿了顿,眸子里透着哀伤,不经意的看了许文峰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讲,“女子本来就是一个很活泼的人,在熟悉的人面前特别的藏不住话,这次,她能憋这么久不问为什么,实在是难为她了,而那罪魁祸首居然还想跑,她越想越气,然后,便不管不顾的跑去找那男子算账了。”

  “啊?”所有都没惊住了,那女子那么能忍,还以为是比较文静的人呢,哪晓得...再一次,所有人又都望向了江雪,似乎都在说,那女子是不是有着像江雪一样的火爆脾气啊?

  “喂喂喂,看什么看,我哪像她,要是我,早就问了。”江雪很不服气,这是一群什么人啊!

  “恩。”又同时点了点头,省略了一大段话,也是,那女子的火爆脾气离江雪的还是有一大段的距离。

  “后来呢?”颜心霏忍不住发问,她很想知道那女子去找那男子算账,结局如何。

  “呵呵呵,当然是在一起啦!”突然,莫诗盈呵呵呵一笑,仿佛刚刚的沉静不复存在了。

  “就这样就完了?”杜阳森不满的撇撇嘴巴,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众人都不知道。

  “呃...别像看贼一样的看着我,我也只是路过而已。呵呵呵...”心虚的缩了缩头,想走,又舍不得,谁都想听故事的结局。

  “他从一开始就在了。”莫诗盈微微一笑,还是她厉害,忽悠了众人还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像他们几个,完全被迷住了,哎...看样子,陷得挺深的。只是,心中怎么会觉得好苦涩呢,理智永远压倒着感性并不好,那样,会活得好累,人生,应该多一些快乐。

  “盈盈,你这样很不道德。”沉默了许久,莫诗盈以为所有人都不会再问了的时候,江雪痞痞的咆哮开了,“盈盈,吊人胃口是不对的,像你这样的吊人胃口更不对,你没看到他们如狼一样饥饿的眼神么!”

  呵呵呵,确实,这些人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眼里的饥渴,是对故事本身的探索还是对那神秘爱情的向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而她自己,不是也一样么,她向往着爱情,却不敢奢望拥有爱情,小小年纪的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平凡,不可能像一般的少年徜徉在爱情海洋里,只能在岸边苦苦的徘徊,苦苦的向往。

  “盈盈,他们是怎样在一起的。”不是问,只是想知道,颜心霏也明白,莫诗盈会继续说下去,她讲这个故事的目的不就是想告诉我们一些东西么?那个男子一味的逃避,那个女子到底是怎么做的,他们最后真的在一起了吗?

  “其实,很多时候误会的产生就是因为沟通不够,他们两人本来就互相喜欢,只是因为身不由己才不敢说出对对方的那份爱慕。很多男人都会想到很多很多,责任、道义,什么都会想到,独独的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放到了最后,被他喜欢的女子自然会很痛苦,因为,爱情在他们的心中,永远都排不到第一位。而女子,最大的渴望,最幸福的事却是可以找到一个把她放在心坎上的人,不管那个的身份地位,只管那个人是不是打动了她的心,是否能让她感到幸福。”莫诗盈说这些的时候也在想是否正确,可是,却又似乎是内心的想法。母亲离世前曾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了那个让她知她懂她爱她而她也不愿离开他的人,绝对不可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