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烛光下，凤眼妩媚如丝，殷红如雪之唇，黑色长发如瀑布随意倾洒在肩侧，脸颊泛白微显虚弱，——这般雌雄莫辨之人，除了叶天语，还会有谁？

  叶天语手中握着一匕首，紧紧逼在萧也也的脖颈之间，薄唇之中发出轻轻一声嗤笑，在这寂静阁楼之中分外清晰，一双凤眼中此时多了几分揶揄：“萧也也？我们又见面了……莫非是缘分使然？”

  萧也也亦回笑，可惜是皮笑肉不笑：“是呢，又见面了，可真真是冤家路窄。”

  叶天语挑眉，眼中揶揄散去，换上兴味：“冤家路窄？这词倒是恰当得紧。”

  萧也也撇撇嘴以示不耐：“您上这断尘阁干嘛，莫非也是要出家？可这惜晨庵可是尼姑庵，不是和尚庙。您要出家怕是走错地儿了吧？”

  叶天语收起逼在萧也也脖颈处的匕首，亦倚靠在萧也也的那书架上：“你呢，你又是何原因进的这断尘阁？”

  萧也也怒：“这可是我先问你的，自然应当你先回答。”

  叶天语不疾不徐，一双凤眼中的傲气一览无余：“别试图和我谈平等，别忘了你身上的毒。”

  萧也也瞬间恹了，垂下肩，心中默叹一口气，双眼望着远方黑暗处，道：“我上山，是为了拜慧心师太为师。”声音之中听不出喜怒。

  叶天语却明显愣了一愣，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试探：“你为何……要拜慧心为师？”

  萧也也看了叶天语一眼，奇怪反问：“你这般惊讶做什么，慧心师太她老人家德高望重，我萧也也既要拜师，自然要拜最好的师傅！”

  叶天语却眯起了自己的眼，转过头望着她：“她……老人家？”

  萧也也撇了他一眼，望见叶天语这等反应，心中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干脆道：“我知道慧心大师是你姘头，你自然听不得别人说她老，我以后不提就是了。”

  叶天语脸上的那丝伪笑差点维持不住，额际弹出一个青筋：“姘头？”

  萧也也皱眉想了想，一双眼睛将叶天语从头望到脚，又从脚望到头：“慧心奶奶和你年纪相差太过悬殊，难道……难道你是她的，私生子？”萧也也如茅塞顿开般一拍大腿，伸手指着叶天语目瞪口呆。

  叶天语闭眼，又睁眼，又再次闭眼，终于平静下自己的情绪。

  萧也也突然可怜起了这个妩媚至极的男人起来，终于明白为何他不让自己把看到过他这件事说出去，——私生子确实是见不得的产物。更何况是古代呢？若是天下人知道了他的存在，别说叶天语会被人瞧不起，就连慧心师太，都会从此一生骂名，万劫不复。

  想及此，萧也也一把拍上他的肩，安慰：“你且放心，我定不会将我看到过你这件事说出去的。”

  叶天语却直接站起了身，不理会她，直接走到黑暗里。

  萧也也冲他大喊：“你去哪里？”

  “她此生不会收任何一人为徒，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下山吧。”叶天语答非所问。

  萧也也一急，上前紧紧拽住叶天语的衣摆：“为什么！”

  “因为，你会后悔的。”

  【30号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