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小六子的局
作者:七桃散人      更新:2022-05-17 11:25      字数:2349
  既然知道对方来者不善,赵玗也没打算当君子。

  不就是耍赖么,搞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肉已经吃肚子里了,我说没吃够三斤,就是没吃够三斤,谁能证明?

  狗腿子在无赖场中混迹多年,无赖的段位堪称白金大神,一把拉过捞肉的伙计:“你说,给他们捞了几斤肉?”

  伙计战战兢兢地浑身哆嗦:“三,三,三,斤,斤,肉,肉,肉……”

  一般人结巴都是第一个字结巴,一旦第一个字和第二个字连上了,后面说得就很顺畅。

  伙计紧张得不得了,连第三个字都结巴起来。

  狗腿子骄傲地昂着头,看向了耶律阮,想让耶律阮说一句公道话。

  耶律阮自然不会张口说瞎话,说道:“我只记得馕饼好吃,肉没印象了。”

  在场的人除了他们几个,还有许多客人。如果耶律阮今天也说没吃三斤肉,那对他日后的信誉是一个重大的损害。

  虽然赵玗在这里吃瘪,让耶律阮很没面子,但他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面子,让自己信誉扫地。

  狗腿子也不敢再继续逼问耶律阮,而是对着赵玗叫嚣道:“听见没有?人家伙计都说给你捞了三斤的肉,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来人,给我拿下!”

  耶律阮一拍桌子,两个契丹武士刚迈步,赶紧停了下来。

  耶律阮拍桌子就是为了阻止武士拿人,倒也没说话。

  赵玗说道:“伙计说我吃了三斤肉,我却觉得没吃够三斤肉。论口供也只是一人一份,一比一打平,怎么说拿人就拿人呢?”

  狗腿子说道:“这伙计在这里捞了十几年的肉,他还能不知道自己捞了多少肉吗?

  倒是你,怎么能证明自己没吃够三斤肉?”

  赵玗想要推翻他,简直太容易了。

  因为吃肉的人,不只他一个。想要证明,就得拉着他和耶律阮两个人一起证明。

  哪怕是剖开肚子,把胃里面的肉给掏出来,也得是他赵玗和耶律阮两个人一起掏,才行。

  但是赵玗不想这样解决这个问题。

  小六子的悲剧结局,一直是赵玗的一个心结,他就想堂堂正正地,帮小六子解决这个事儿。

  赵玗说道:“我凭什么要证明我没吃三斤肉?伙计是这个店的伙计,你是当官的,他自然怕你,你让他说几斤他就说几斤。莫不要他说我吃了三百斤肉,我还得证明我没吃过三百斤肉吗?”

  有坐在一旁的契丹壮汉看不下去,说道:“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怎地这么费劲?”

  狗腿子瞥了一眼那个壮汉,说道:“不该你管的事,少管!”

  壮汉也没理睬,继续吃自己的酒,喝自己的肉。

  狗腿子转而对着赵玗说道:“你要是今天证明不了,就休怪我们不给脸面,当场拿人了!”

  话是对着赵玗说,其实是说给耶律阮听的。

  耶律阮的思路已经开始转换,大不了等赵玗下了监狱,自己再想办法捞人吧。

  皇帝给自己的任务是监视赵玗,可没说需要保证赵玗一点都不受罪。

  赵玗见火候僵持得差不多了,先哈哈大笑一声,说道:“真是笑话!你说是什么,应该你证明才对,怎地能让你说什么,我去证明的道理?”

  狗腿子正要反驳,赵玗不被他说话的机会,说道:“我且问你,你是你妈生的,还是狗生的?”

  狗腿子被这么一问,登时怒上心头,说道:“当时我是妈生的。”

  赵玗轻蔑地一笑:“那你怎么能证明,你是你妈生的,不是狗生的?哦,该不会是你妈和狗生的吧?”

  “哈哈哈……”

  大堂内众人轰然大笑,显然这狗腿子平时没少得罪人。其中,就属耶律阮笑得最凶。

  那伙计和跑堂也使劲憋着笑,却压根不敢笑出来,憋得眼泪直流,鼻涕泡儿都冒了出来。

  狗腿子被气得七窍生烟,指着赵玗浑身颤抖:“你……你……你……”

  赵玗赶紧躲开狗腿子的手指:“你可别乱指,我不认识你妈,你肯定不是我和你妈生的。”

  狗腿子只觉得两眼冒金星,嘶声喊道:“给我拿下!”

  耶律阮见狗腿子已经丧失了理智,喝道:“我看谁敢动!”

  如果狗腿子的话能占住理,耶律阮当然不方便插手,以免落下一个插手官府事物的恶名。

  但现在狗腿子论理没论过赵玗,就打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强行带人,这就别怪耶律阮不客气了。

  显然两个契丹武士也怂了,觉得现在不是拿人的时候。

  气势已经输了,做事自然没有底气。

  狗腿子已经彻底疯狂,喊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俩今天要是不把这狗日的给老子带回去,回去就把你们的妻女拉去充奴!”

  俩武士朝着耶律阮匆忙地一抱拳:“得罪了!”

  他们面临着巨大的威胁,只期待着耶律阮在事后能够对他们从轻发落。

  赵玗见状,不怒反倒是乐了:“早这样不就得了。能动手你跟我讲什么道理?说得你好像能讲过我似的。”

  嘴上说着话,手上和脚下动作都没停。

  经受了杜陶的魔鬼训练,两个普通的契丹武士,还没被赵玗放在眼里。

  只见赵玗往后一退,绕着桌子开始躲避。

  顺手抄了一个碗在手上,一把将碗中的羊汤泼到了契丹武士的身上,最终喊道:“给我干死他!”

  羊汤的表面浮着一层油,盖着羊汤半天冷不下来。

  这一碗羊汤泼上去,温度怕不是有一百多度。

  那武士猝不及防,用胳膊去挡,却无济于事,还是有大半碗洒到了他的脸上的身上。

  胳膊和胸口被烫伤,还能忍忍。

  但是脸上的羊汤,却烫得他连眼睛的睁不开。

  耶律阮也是怒从心中起,一把抓起自己的兵器,在另一个武士背后使劲一捅,那武士根本没有防备,一下瘫软在了地上。

  狗腿子见大势已去,心中惊骇不已,连连后退了两步,想要夺门而逃,来一个从长计议。

  冷不防薛廷番从旁边突然冒了出来,一把抓住狗腿子的头发,使劲往后面一撤。

  只听咔吧一声,脖子就这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