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闪身飞到了亚索的身边，按了按后者的肩膀：

  “这次就让我试试新瞳术吧。”

  亚索惊讶地望了望黑发少年那对淡紫色的眼瞳，脸上泛起了一个轻快的微笑，重新落回到了甲板之上，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所有瞳术的演化，都与瞳术师本人的力量、见识和习惯有关。佐助的勾玉轮回眼，由于各种各样力量的侵染，相对于原时间线上的那个版本，早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比如他的地爆天星就从利用万有引力吸引而来的石块，变异为了一张由亚空间碎片编织而成巨大的网格。

  不过在切身体会了亚索和克苏鲁毁天灭地的心灵冲撞，又旁观了他塑造星球，赋予生命的全过程之后，佐助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骄傲的资本。

  “我们上路吧。”

  紫色的完全体须佐能乎将所有人都包裹在了里面。在佐助的双眼由万花筒写轮眼晋级为勾玉轮回眼之后，须佐能乎额上的宝石中也出现了一个带有九只勾玉和九道年轮，沿着纵向张开的新眼睛。

  轮回写轮眼。

  “真羡慕你们这些视力好的人……”亚索酸溜溜地说道。

  “为……为什么你明明没有接受十尾的力量，却能开启轮回写轮眼？”九尾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

  “未来的亚索在为我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时候，留下了阳之力和阴之力。”佐助淡淡地答道。

  所有人都瞬间将目光投在了亚索的脸上，惹得后者一阵紧张。

  “现在的你能够做到这样的事吗，队长？”兵卫好奇地问道。

  “当然不行。”没想到亚索却摇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之前我的所作所为可能让你们对我现在的能力产生了不小的误会，但其实我现在的状态是相当受限的。”

  “受限？”

  “嗯。自从成为了犹格?索托斯的信使之后，我的灵魂已经远远超脱了人类的范畴。除掉神上神AO之外，国度天宇所有神灵的神魂全部叠加到一块，也不及我现有精神力量的十分之一。”亚索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抑郁，“但我毕竟只是一个游魂，想要直接影响物质世界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骗人吧。”

  九尾回想起了之前亚索移山填海，言出法随的强大表现，喃喃地说道。

  亚索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宇宙存在一个特殊的界域，让我能够非常轻松地塑造物质位面的环境和对象。伊尔导师肯定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地方吧？”

  “星界。”老法师低声答道，“一方面那是一个连接着外层界位面，纯粹依靠精神力量所驱动的界域；另一方面它又无时无刻不在与包括主物质位面，妖精荒野以及影之……永夜国度这三个物质位面频繁作用。”

  亚索轻轻点了点头：“没错。而忍者世界与我上一世的那个宇宙一样，不存在这样的介质位面，所以纯粹的精神力量很难直接干涉现实。到时候这具身体的协调、敏捷和力量跟之前相比可能要大打折扣，说不定会拖你们后腿。”

  “放心吧，队长，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兵卫左手按在刀柄上，右手握拳抵在了心口，郑重说道。

  亚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双手扶住兵卫的肩膀，柔声说道：“谢谢你，兵卫。但是，我要你向我保证，在你任务紧急或是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必须果断抛弃我，万事以自保为上，明白吗？”

  “怎么可……”

  “我是一个游魂，这个身躯只不过是我意志的具象化而已，散掉了还可以新造一个。你们不一样。”亚索注视着少年褐色的眼眸，轻声说道，“你能替我守护好那些我所珍视的人，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兵卫沉默了一阵，挺直了后背，恭敬地答道：

  “是，队长。”

  其他人都保持着沉默，直到两人说完话之后，佐助才开口问道：

  “你们好了没有？”

  亚索回过身来，兴奋地举起了右手，元气满满地叫道：

  “出发！”

  九十五章

  火之国木叶忍者村，天蒙蒙亮的时候，负责镇守大门的两位中忍，神月出云和钢子铁，正站在门后的值班亭中，悠闲地聊着家长里短的小事。

  “诶，你听说了吗？夕日红前一阵子去医院做体检的时候，被查出来已经怀胎两个月了！还是个女儿！阿斯玛果然不愧是优秀典型啊，连在这种事情上都要比我们领先一步！”

  “哈？她跟阿斯玛不是还没有结婚吗？这种丑闻要是传出去，三代目脸上肯定不好看吧？”

  “哎哟，先代火影能在孙子长大之后，喜添一个孙女儿，怕是老脸都要笑歪了，还管上你说的这些？丑闻？你是活在战国年代吗，出云？”

  “你们是在说爷爷的坏话吗，前辈？”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入了两人的耳朵。

  “木叶丸？”

  两位特别上忍回过身来，一眼就见到了正扮出一副鬼脸的年轻下忍，还有他身旁的两个同伴。

  “哟，乌冬、萌黄你们也在啊？今天亚索没带你们去接任务吗？他那种工作狂居然也会有放假的时候，真是难得啊！”子铁举手向三个半大的孩子打了声招呼，和善地说道。

  “亚索哥哥昨天临时接到了一个秘密任务，预计很快就能完成，所以就顺便给我们放了几天假。”木叶丸望着火影岩的方向，右拳捏得咯咯作响，“不过我们还是打算继续修行，省得以后遇到敌人的时候，只能干等着哥哥保护我们。”

  想到当初执行C级任务遭遇地下换金所杀手的那一幕，萌黄和乌冬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哈哈，原来是这样！有志气！”子铁摸了摸自己散乱的长发，脸上露出了一个欣赏的笑容，“亚索他知道你们这么努力，一定也会很欣慰的。”

  “嗯！那我们先走了，前辈！”木叶丸向两位特别上忍挥了挥手，正要闪身向训练场走去，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只见一个带着毁灭气息的黑色空洞忽然出现在了木叶大门正上方的高空之中。仿佛来自亘古时代的絮语在众人耳际缓缓回荡，五彩的碎片从黑洞中流出，瞬间就还原为了基本五行查克拉，在空中搅起了一道炫目而致命的忍术风暴。

  “这是什么东西？”钢子铁嘴上说着话，手中动作却不慢，展开卷轴，飞快使用通灵术召出了一根宛如贝壳一般的巨大棍棒，并用查克拉操纵着大棒，向空中飞去。

  “水遁?水龙弹之术！”

  “木遁?树界壁！”

  “起爆符影分身之术！”

  众人都纷纷展开了自己的攻击，但一个巨大的方形结界忽然从地面上升起，包住了黑洞出现的空间，并将所有攻击全部弹了回去。

  “四象结界！”

  众人四下一望，一下子就看见了头戴眼镜，身穿中忍制服的四个红发少女，正站在彼此相抗的犄角位置，双手持印，神色凝重。

  “香燐姐姐！”

  “那上面的五行查克拉明显处于亚稳定状态，你们几个贸然使用忍术攻击，是想把整个木叶村夷为平地吗？”

  香燐本体闪身来到了众人的身边，散去了四个影分身，随后双手结印，轻声喝道：

  “多重影分身之术！”

  八个影分身在白烟中现出了身形，并迅速跳到了相应的位置，各从胸口中伸出了一道金色的锁链。本体的双手印诀翻飞，将八条锁链接成了一个与黑洞赤道共面巨大的圆圈。

  “八卦阵?金刚封锁！”

  香燐本体双目一凝，一道金色的光罩从圆圈向两侧伸展，形成了一个严丝合缝光球，将黑洞牢牢地锁在了里面。

  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不惊动其他忍者。第五代火影纲手，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暗部的第一负责人旗木卡卡西，以及没有出村执行任务的上忍日向宁次以及春野樱都火速赶到了木叶村的大门口。

  “是‘晓’组织的袭击吗？”纲手严肃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纲手大人。”香燐的本体冷静地答道。

  “我能感觉到来自封印之内强烈的空间波动，对面恐怕来者不善……”卡卡西凝视着天上的光球，左眼飞镖状的万花筒悄然浮现，右手拔出了腰间的短刀，“香燐，如果你一会儿无法维持自己的封印术，不要勉强，对面的家伙就交给我们来对付。”

  “是，卡卡西老师。”

  忽然，一声奇异的轻响从封印中缓缓传出，落入了众人的耳中。

  “不好，快看天上！”宁次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发动了白眼，大声警示道。众人抬首望天，只见天边原本即将隐没于朝霞之中的圆月，正散发着一道不详的红光，照耀了整片大地。

  “无限月读？”

  卡卡西回想起了自己之前从亚索那里听来的种种传闻，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怎么阻止？

  轮回眼持有者所施展的须佐能乎，或是集齐九大尾兽查克拉于一身的命运之子。

  但现在世界上并不存在这样的人。所以唯一的方法就只有……

  就在卡卡西疯狂思索，寻找对策的时候，香燐忽然沉声说道：“这道强大的查克拉……错不了，是佐助君！”

  “什么？”

  下一刻，一个宛如山岳一般高大的紫色虚影，从黑洞中缓缓飞出，额顶张开了一只巨大的血色眼瞳。

  “须佐能乎……轮回写轮眼……”卡卡西喃喃地念叨着。

  “佐助君？”小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紫色的虚影瞬间溃散，月亮也重新恢复了正常。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木叶村的大门之外传来：

  “是我。”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俊美少年正气定神闲地望着木叶一干人等，紫色的眼瞳中现出了年轮和勾玉状的纹理，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微笑。亚索和兵卫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侧，在他们身后，还有三道完全陌生的身影。

  “佐助？你什么时候拿到了轮回眼？这三个陌生人又是谁？”纲手皱起了眉头，“还有你们两个，不是应该去做任务了吗？怎么会和佐助在一起？”

  “这次……呵。”佐助欲言又止，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让亚索亲自讲给你们听吧。”

  ……

  木叶村，火影御所的主会议室中，一个清脆的响指之后，所有人都同时睁开了眼睛，从电影一般的心像世界中回到了现实。

  “这些事情我一直隐瞒了十五年，现在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金发的少年悠闲地倚在木椅的靠背上，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微笑，“我从来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想必你们之前肯定也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吧？”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你的心在正确的位置上，就没有人会责怪你，亚索。”猿飞日斩看着会议桌上那本漫画中佐助和亚索各断一臂，仰天躺在终末之谷石像上的那副场景，双眼中透露出了淡淡的悲伤和歉疚，“至于你和佐助之前遭遇到的那些不幸，说到底还是我当年犯下的错。”

  “有些伤痛，不是一个廉价的道歉就能抚平的，三代目。”佐助淡漠地开口道，“不过当年的事并不完全是木叶的错。既然首恶已经伏诛，哥哥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我也没必要再为那些已经逝世的人继续纠缠下去了。”

  亚索默默地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佐助的肩上。后者身体轻轻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抗拒好友的抚慰。

  “猿飞老师说得没错，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责怪你的，亚索。”纲手轻声宽慰了一句，随后问道，“你说犹格?索托斯选择了你作为他的使者，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善意还是恶意的存在？”

  “实在和潜在的一切状态，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切事件，以及主观和客观的一切对象，都是万物归一者意志的具象化。为祂而感到提心吊胆，就跟整天担心天塌下来一样没有意义。如果祂真对我们抱有恶意，我们……”

  “……肯定已经被毁灭得渣都不剩了？”

  “不，如果祂真对我们抱有恶意，我们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更准确地说，我们连存在的可能性都不会有。”亚索纠正了宁次的说法，“也正因为如此，在一切可能存在的实体上，都寄托着祂广泛而真挚的爱。你甚至可以说祂是‘至善’的存在，不过这里的‘善’跟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善’不是一个意思。”

  “……所以，你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呢？”听到这一长串复杂的解释，纲手双眉微皱，问出了自己作为火影和长辈最关心的问题。

  “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呢……”亚索苦恼地挠了挠头发，没过多久就眼前一亮，打了一个响指，认真地答道，“简单地来讲，就是没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