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 第十四部(8)
作者:武侠精品      更新:2022-05-17 18:37      字数:2456
  众人呼喝叫好声一下子静了下来,虽然很多人都看好大般,却也没想到赵博与他相差这么远,一个照面就几乎送命。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只见大般意味深长地扫了辛乙一眼,若无其事地淡淡道:“忘了说明一下,我学的也是杀人的武功。还有谁要向大般挑战,大般一定奉陪。”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噤若寒蝉。安庆宗几个随从上前扶起赵博,但见他胸前塌陷了一半,简直惨不忍睹。几个随从见状顿时义愤填膺,纷纷拔刀要为同伴报仇,却被安庆宗呵斥道:“这是任大人乔迁喜宴,岂能舞刀弄枪跟人搏命?还不快退下!”

  任天翔知道这事是自己惹出的麻烦,无论如何得由自己来善后。虽然他知道摩门五明使出手狠辣,却也没料到大般一个照面就差点杀了对手。见所有人都在望着自己,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咒骂大般,面上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大般拱手道:“摩门弟子果然出手不凡,佩服。”说着示意褚刚将一千贯钱票的彩头给大般送去。

  大般没有接钱票,傲然拜道:“这钱留给那位受伤的朋友疗伤,大般使命达成,告辞!”

  目送着净风与大般傲然而去,众人皆有些悻悻之色,原本喜气洋洋的酒宴,突然变得有些萧索冷清。施东照见状提议:“光咱们一帮男人喝酒也没意思,不如请几个红姑娘来跳舞唱曲助兴,老七以为如何?”

  任天翔心中一动,突然想起贵妃娘娘交代的事,便道:“听说长乐坊来了个舞跳得极好的舞娘,不如就请她来跳舞助兴吧。”

  施东照点头道:“长乐坊确有个名动长安的舞娘,不过她从不出堂,要请动她可不容易。”任天翔闻言笑道:“青楼女子,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只要舍得扔钱,我不信会有人跟钱过不去。”说着他转头吩咐陆琴和苏棋两个随从:“带上我的名帖和钱票,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她给我请来。”

  陆琴、苏棋应声而去后,众人便都翘首以待,想看看任天翔是不是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请动从不出堂舞娘。不到半个时辰,就听门外司仪高唱:“长乐坊班主率乐师舞娘来贺。”

  任天翔大喜,急忙传令:“快快有请!”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在陆琴、苏棋之后,几个乐师鱼贯而入,在众乐师之后,一个身披粉红轻纱的女子步履轻盈,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款款而来,虽然她脸上蒙着半透明的白纱巾,不过看几个乐师众星捧月的模样就知道,她定是长乐坊那个名动京师的舞娘。

  这舞姬不少人都见过,却从未见过她出堂,没想到任天翔随便一句话,她就立刻率乐师前来祝贺,令人啧啧称奇。就见她来到大堂中央,徐徐向众宾客拜了下去,就在这时,突听前方传来一声酒杯落地的脆响,在乱哄哄的大堂中清晰可闻。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任天翔满脸煞白,直勾勾地望着那舞姬,失声问:“依人?你是云依人?”舞姬款款拜道:“奴家谢阿蛮,给国舅爷请安。”

  “不对!你就是云依人!”任天翔目光炽烈,几乎是要将那舞姬覆面的轻纱看穿,“虽然你戴着面纱,又刻意改变了言语习惯,但这风姿、这神韵、这气质依旧是云依人,谁也模仿不来!”

  那舞姬款款一笑:“奴家很高兴能与国舅爷一位红颜知己神似,不过奴家确实是谢阿蛮,不是别的什么人,还请国舅爷见谅。”

  见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任天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几口气,稍稍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装出若无其事地样子道:“对不起,也许真是我认错了人。你叫谢阿蛮?不知你可否以真面目示人?”

  那舞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款款摘去了蒙面的轻纱。众人只感到眼前一亮,恍若整个大厅都亮堂了许多,不少人发出阵阵惊叹。但见这舞姬眉似柳叶,眼如晨星,鼻若悬胆,红唇鲜艳小巧,整个面容和五官是那样艳丽精致,美轮美奂,简直不像凡女。

  任天翔原本已认定这舞姬就是云依人,但在看到她轻纱下的真容时,却又开始犹豫起来。虽然这舞姬的眼睛几乎跟云依人一模一样,但除了眼睛,她的脸上就很难再找到云依人的影子,她的面容是那样美艳逼人,与清秀脱俗的云依人根本就是两种人。

  “你叫谢……什么?”任天翔只感到大脑中一片混沌。

  “谢阿蛮!”舞姬款款拜道,声音如新莺出谷。

  任天翔清了清嗓子,勉力克制自己,然后以平静的口吻吩咐:“谢……阿蛮,请为我的宾朋献上一曲,让大家见识一下你名动长安的绝妙舞姿。”

  随着舒缓的乐曲徐徐响起,谢阿蛮的身体也开始随着音符徐徐扭动,像一条曼妙多姿的美女蛇。那一举手一投足,一转身一拧腰,无不与云依人神似,但是她的面容却又明白无误地告诉任天翔,她跟云依人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任天翔心神恍惚,一会儿将她认成了云依人,一会儿又看清她是谢阿蛮,他的心神整个儿落在谢阿蛮身上,忘了周围的欢宴,忘了需要应付的贵客,甚至忘了自己……

  任天翔醉了,不记得酒宴是如何结束,如何被人送到卧房。当他半夜从大醉中醒来,只感到口干舌燥、头痛欲裂,习惯性地呼唤:“茶!”

  桌上的茶壶递到了他的面前,他接过茶壶就是一阵鲸吞海饮,直到壶中茶水涓滴不胜,才意犹未尽地将茶壶从嘴边拿开。直到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是独眠,睡房中怎会有第二个人?一瞬间他毛骨悚然,转头望向方才递来茶水的方向,失口轻呼:“什么人?”

  “我!”黑暗中传来一声应答,虽然仅有短短一个字,也吓得任天翔差点从榻上滚落下来。他翻身而起,急忙凝目望去,就见黑暗中有个黑影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中,隐隐约约如鬼魅一般。

  虽然对方只说了一个字,但任天翔也已经听出了他的嗓音,不由喝问:“季如风,你、你怎么进来的?”

  “难得你还记得你季叔,”黑暗中传来那人的感慨,“我原以为任大人春风得意,早将我们这些老家伙忘了呢。”“你还有脸自称我叔?”任天翔心神稍稍平定下来,冷笑道,“好像你忘了当初在义安堂,你们一帮自称我叔叔伯伯的家伙,联手将任重远留给我的东西抢了去。那时我就说过,我跟义安堂再无干系,我跟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也再无任何关系。”

  季如风静默了片刻,淡淡问:“你可知道老堂主当初为何要将那块玉片传给你?而它为何又被称为义安堂代代相传的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