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作者:欧阳雨铭      更新:2022-05-18 16:48      字数:5439
  “·······”好像很合乎情理,墨染一时有些语塞,却还是嘴硬道,“你是采花贼,被打也是活该!”说完一个箭步又是持着木刀像宗政尚筠砍去,“更何况,我看你不爽--!”

  “!”此时的宗政尚筠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备,见墨染突然攻击过来,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只能拔剑相抵,然后一个侧身闪了过去,却还是不小心削去了墨染的几缕头发。

  看着地上的头发,宗政尚筠只觉有些愧疚,暗暗责备自己不该将剑拔出,转而看向墨染,却被吓了一跳。只见墨染看着地上的头发,不仅没有露出难过之色,反而笑得无比阴暗,再加上月光的暗淡,显得尤为阴森恐怖。

  “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你削了我的头发,我即便是杀了你,也不为过了吧?”墨染的声音特别轻柔,却让人有种寒冷的感觉,再加上一阵微风将墨染的头发吹起,此时的墨染看起来更像是从地狱来的修罗,全身上下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你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

  “我是王妃,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采花贼,死了也是活该!”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找不到尸首,怎么定罪?”墨染笑得甚是邪恶,“正巧今日我新交了一个朋友,她给而我一瓶化尸散。”

  晚上吃完饭几人分离时,蓝紫嫣给了墨染一瓶贴有“化尸散”纸条的小瓶子,说是留着防身用。那时墨染也知道了她是医药世家的小姐。

  蓝!紫!嫣!宗政尚筠紧握着拳,指节“咔咔”作响,这个死女人,趁自己不在,竟然给墨染这么危险的东西,看来回去要好好惩罚她才行!

  此时,在花郡郊外别院的一间房间里,蓝紫嫣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黑焰关心的问道。

  “没事,”紫嫣想到这个时候宗政尚筠应该和墨染见面了,便笑道,“不过是有人再骂我罢了。”

  “谁敢骂你?!”黑焰对自己媳妇很是关心。

  “我能够解决的,”紫嫣笑着搂住黑焰的脖颈,“今天好容易我们俩能单独相处,别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说着亲了黑焰一下,“说好了你要听过我的话的。”

  “好。”黑焰不再想什么,毕竟紫嫣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于是便专心伺候起自家媳妇来了。

  此时在晋王府怡林轩的院子里,墨染和宗政尚筠互相对峙着。

  看着墨染,宗政尚筠觉得很是头疼,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嗜血?看来以后还是要好好教导一下才行。

  然而,还未等宗政尚筠思考太多,墨染的攻击又开始了。

  只见墨染迅速朝宗政尚筠砍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一点战术可言,仿佛只要打到他就是最大的胜利。

  “哎呀呀,小丫头这么嗜血可不行,”宗政尚筠此时很是无奈,只能拔出剑。

  “啪--”一声脆响,那木刀便被剑削成两段。

  “不过你不知道木头是抵不过铁的吗?”宗政尚筠看着断成两段的木刀,将剑收入剑鞘,心想坏了她的武器或许她就不会这么想打架了。

  然而事情却大大出乎宗政尚筠的意料,虽然墨染手上的木刀被砍成了一半,但是墨染并未放弃进攻,反而加大了出击的力度。

  宗政尚筠连忙半拔出剑挡住木刀。

  “哗--”随着墨染靠宗政尚筠越来越近,出手的力度越来越大,半截木刀在抵到铁剑上后,便受不住两边的压力,磨得粉碎。

  就在木刀全部粉碎时,宗政尚筠将剑收入剑鞘,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墨染的穴道,最后身形一闪,轻跃到离墨染十步开外的地方。

  真是个好斗的女人,宗政尚筠看着被定住的墨染,深感无奈。

  “卑鄙小人!”墨染恶狠狠地骂道,“欺负我不会武功!有本事解开我的穴道,我们单挑啊!”

  “······”宗政尚筠听到这句话很是无语,不会武功刚才那几招是什么?舞蹈吗?

  “不是,我们就不能好好地说话吗?”最后,宗政尚筠还是退步了,“你这么喜欢打打杀杀,这样很不可爱的。”

  “可爱?可爱是什么?能吃么?”墨染声音冷冷的,“何况对于你这种采花贼,再可爱也没用!”

  “·······”这似乎说得也没错。

  夜晚的怡林轩静的出奇,此时的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未开口。宗政尚筠见墨染面露怒色,便知无法解除这个误会了,再回想刚才墨染出手的狠度,可见她对自己有多讨厌;而墨染此时则在想要怎么面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最后的最后,宗政尚筠终于决定开口解释这一切,却发现,墨染站着睡着了!宗政尚筠顿时觉得很是担忧,院子里还有一个陌生人在,怎么就敢毫无防备的睡着呢?还好这个“陌生人”是自己,要不墨染可真是危险了。(作:不过对于墨染来说你好像就是陌生人吧······)

  就在宗政尚筠点开墨染的穴道时,墨染突然睁开眼睛怒视着他,然后一掌朝他劈了过去;宗政尚筠措手不及只能接受墨染这一击。

  突然,墨染的手在离宗政尚筠面前不到一寸处停住了,“呵,”墨染轻笑一声,后退了几步,确保采花贼在自己安全距离之外,“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故事吧。”

  “你······”宗政尚筠有些弄不懂墨染现在的行为,明明刚才她的眼中还带着杀气,现在却是一片清澈,仿佛刚才的杀气从未存在过一般。

  “你的武功如此之强,却还是受到了我的攻击,而且你的动作中完全没有杀气,”墨染从房中端出一个装有糕点的盘子,放到院中的石凳上,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这是千禧之糕,你要尝尝吗?”

  “你就这么信任我?”宗政尚筠坐到墨染对面,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脆脆的外皮下是软软的糕点,再往里咬又变成了甜甜的糖浆,仔细品尝,还有一丝草莓的味道。

  “我们已经见过两面了,我相信你。”墨染笑着看着宗政尚筠,眼神清澈纯净。

  宗政尚筠听到这话不免一愣,只是看着墨染认真诚挚的脸。

  “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墨染笑着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

  “······”宗政尚筠无奈的笑了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个丫头这性子都是和谁学的?难道是他哥哥?

  墨染见他并未有什么动作,也自觉无趣,便放弃了,“所以呢?你叫什么名字呢?”

  “什么?”

  “名字!总不能叫你‘采花贼吧’,”墨染笑道。

  “祝严,”宗政尚筠开口道。

  “驻颜?”墨染想了想,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在手心写了“驻颜”两个字。

  “不是,是这个祝严,”宗政尚筠伸出手在手心写下自己的子。

  修长的手指,洁白的手面,清晰的掌纹,看得墨染出了神。

  看着墨染的眼睛跟着自己的手移来移去,祝严只觉好笑。

  “你能不能别动?这么好的造物,让我好好欣赏欣赏!”墨染有些生气。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祝严无奈地笑道,将手摊开,让墨染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

  一时间,怡林轩无比安静,初秋的细风卷着些许的花香,在两人周围旋转。祝严看着墨染清秀的脸,眼里露出无尽的温柔,真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许久之后,墨染仿佛是欣赏结束了一般,终于把视线从祝严的手上移开,“所以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我是······”祝严一时语噻,总不能说自己是晋王吧,可是如果现在说出自己的身份,岂不是会让她对自己更加防备。

  感觉到祝严的纠结,墨染便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也不是很有兴趣。”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说着起身端起盘子,“你这个朋友就算交定了,只是以后不要再来了,如果你想找我玩,可以白天来找我,晚上什么的真的很累人,而且睡眠不足老的快。”

  看着墨染苦恼的脸,祝严便笑道,“那我下次便白天找你好了。”只是这下次又是何时呢?

  “恩,再见。”墨染便也不再说什么了,今天玩了一整天,真的是累坏了墨染,晚上还要解决这个进怡林轩就跟进自己家一样的外来者(这本来就是他自己家)。

  “再见。”祝严笑着道别,转眼间便随风消失了。

  “吓!”墨染看着突然不见的祝严,吓了一跳,“果然是个武功极高的人!”

  然而,墨染并没有赞叹太久,转身回房睡着了。

  花郡外的院子里,宗政渊披着玄色的长袍,依靠在书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宗政尚筠,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近傍晚的时候,宗政渊买了酒正准备和宗政尚筠喝几杯,却发现书房没有人,不用猜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十四叔,你最近是不是回家太勤了呀,”宗政渊笑道。

  “白羽,去趟徐夫子那里。”宗政尚筠并未理宗政渊,只是将佩剑扔给了白羽,然后径直走进了书房。

  “好好的剑,干嘛要······”宗政渊从白羽手中拿过佩剑,可惜的拔开,却发现剑柄上只有一小截断剑。

  一时间宗政渊和白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宗政渊再将剑鞘倒过来,“哗啦啦——”好几截剑身被倒了出来,中间还夹杂着许多的木屑。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宗政渊看着断掉的剑,那表情仿佛是遇见鬼怪了一般。

  “白羽,你就跟他说是被一把木剑弄成这样的。”宗政尚筠的语气中并未有太多惋惜。

  “木剑所致?!这怎么可能?!”宗政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着那一点木屑,却又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

  徐夫子,天下第一铸剑师,其每十年只铸造一把剑,其剑只要一出世,便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敌。

  宗政尚筠手中的剑已经被两代人使用了几十年,经历过无数场战争,依旧毫无损伤,如今却被一把木刀断得七零八落,这要是说出去,万万是没有人能信的。

  其实宗政尚筠也是不愿接受这一事实的,但是这却真实的发生了,墨染的那一击真是的用尽了她全部的力量,那力量强大到连宗政尚筠都觉得不可抵挡,何况是这一把铁制的武器。

  只是无论是上次还是这次,在与墨染的较量中,宗政尚筠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点内力,也就是说,墨染使的完全是蛮力,就是这样的蛮力,却还是将佩剑给打断了,当时若不是自己收剑收得快,怕是那剑的残骸要被埋没在怡林轩了。

  想到墨染有那么大的力气,宗政尚筠就有些心烦,虽然别人伤不了她,但是自己也不能靠近她了。想到这里宗政尚筠有些苦恼的喝了口不知何时放在书桌上的酒。

  宗政渊看着面色不善的宗政尚筠,也不再说什么。再看看那桌上的酒,便知道今晚是没兴致品酒了,只可惜了那十年的佳酿。宗政渊看了一眼宗政尚筠,只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回房去了。

  第二日清晨,花三叔正在花园里布置新的花草。

  虽然花园里大多数的花草早已种植在固定的地方,但是还是有一些地方摆放的是盆栽,现在重阳已过,再过半个多月王爷就要回来了,因而这十几日便要将花草好好打理一番,并且摆放盆栽的地方也要好好斟酌换成何种式样的花草。

  待花三叔路过怡林轩时,却发现王妃蹲在院中,愁眉苦脸的看着地上一小截的木头棍子。

  花三叔于心不忍,便走上前,“王妃,近几天天气转凉,还是不要在外面吹风的好······”

  “······花三叔······”墨染见是花三叔来了,小脸垮得更厉害了,泪水直在眼中打转,“我的刀······被打断了······”

  昨晚木刀被祝严砍成两截时,墨染还不觉得很心疼,今早起床一看地上的“尸首”,只觉无比难受,心想着才发现的使得顺手的武器,说没就没了,更何况为了让它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自己可是花了好几天才将一根棍子削得像一把刀的啊,眼下这几天的辛苦付出却是白费了。一时间悲伤不已,蹲在木刀旁一个人难过。

  绿意也是劝过墨染,但是并未有什么效果,便打算先将两个孩子送去皇宫,再回来好好安慰她。

  花三叔将那截木刀拾起来,仔细看了看,断口整齐平滑,似是一下所致,想必对方是个武功极高之人,只是这木头却是普通的木头,若是换成上等木材,或许能抵挡的久些。只是花三叔不知道,对手的铁剑却被断得七零八落。

  “王妃,不要难过了,”花三叔安慰道“不过是一把木刀,若是您需要,那我便再为您造一把来,那质量也会更好。”

  “诶?真的咩?!”墨染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亮亮的看着花三叔,仿佛是看着神仙一般。

  “只是这个木刀样式看着有些奇怪······而且只有一截······”花三叔有些不自信,“若是能有图纸或者样本的话······”

  “我有我有!”墨染跳起来朝屋里奔去,那几天为了画好那刀的图样,墨染可是练了好久,画了好多图纸。

  “嗯······这种武器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花三叔看着图样,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您能造出来吗?”墨染满脸希翼地看着花三叔。

  “可以的,”花三叔点点头。

  “需要多久啊?”墨染问道。

  “也不是很久,”花三叔思索片刻,“一两个时辰吧,若是王妃着急着要,我可以现在就开始打造这把武器。”

  “诶?!”墨染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花三叔,早听绿意说花三叔是东方大陆数一数二的木匠,当时墨染还不是很信,但是现在看这个情况,或许绿意说的是真的,“那我可以看看吗?!”墨染早就想看看木匠是怎么做工的。

  “若是王妃愿意,随我来便是。”花三叔拿着图纸,对墨染做了个请的姿势。

  善工坊内,墨染在门外就听见削木头的声音,进去一看,只见里面有近十个人在做工,他们做桌椅的做桌椅,做装饰的做装饰。见墨染来了,大家行了礼,便又各司其职。

  花三叔带着墨染来到后院仓库处,拿了一根较粗的淡黄色的木棍,长度也和木刀的长度差不多。